邬则初道:“回去记得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估计过几天,安排你跟人家家里见个面。”
“行。”邬隽带着苏伊倪往外头走。
邬则初目送两个人离开,也转身上了楼,谢希正在收拾行李,他站在门口看了半晌,没有言语。
他跟谢希一向是,他回来,她就住外面,两个人不可能同住一个屋檐下。
谢希生邬隽的时候,只有十八岁,这会儿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加上她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三十模样。
邬则初觉得她似乎没怎么变,只不过之前弯弯的眼角几乎没有再扬起来过。
“我回来一个周,下周三你可以回来。”他看见她拉上行李箱,开口道。
谢希冷道:“希望你别插手儿子跟苏伊倪之间的事。”
邬则初道:“我不会参与,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岭远自己做的选择。”
谢希嘲道:“他被你养成了一个怪物。”
邬则初表情微变,随后淡然道:“你也知道,我教不来孩子,谁叫你当时非要和那人远走高飞,他没有母亲,我只能按照我的方式来教。何况他这么优秀,我并不觉得我的教育出了问题。”
谢希冷静的说:“即便邬隽被你毁了,我也不后悔跟他在一起。我只是后悔,当初没能跟他生一个,教出一个让我心满意足的儿子。你是不知道,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见邬隽长得那张跟你一样的脸,我都后悔没有打了他。”
苏伊倪抬眼看了看身边的邬隽,只觉得他脸色有点难看。
他向来都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模样,她还是头一遭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们本来已经走了,邬隽半路回来想取个证件,路过楼梯时,正好听见谢希邬则初的争吵。
“走吧。”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取完东西,就往楼下走。
苏伊倪跟在邬隽身后,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他几乎都没有什么话,只是撤资开的飞快。
苏伊倪也不敢跟他说什么。
到家门口时,他也是冷冷淡淡带着火气解着安全带,也不理她,转身就往家里走。
苏伊倪因为伤口不太灵活,解安全带的速度慢了点,很快也从车库走了出去,他走路太快了,她跟在身后觉得自己的脚都快要起火了,也没能跟上他。
“邬隽。”她弯着腰喘着气,喊了他一声。
他没有搭理。
苏伊倪只好又跟了他一会儿,进了客厅,看见他正拆着一瓶可乐,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他身边。
苏伊倪在邬隽这个大高个面前,可太像个小矮人了。
不过他们家基因确实好,谢希跟邬则初,都是大高个,邬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个186也就不奇怪了。
“有事?”邬隽没什么情绪问道。
他这张脸比较棱角分明,脸上没有情绪时,就显得格外不好接近。
谢希的话,肯定或多或少伤到他了。换做谁被亲妈无所谓的对待,恐怕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要是没什么事,这会儿最好离我远点。”邬隽淡淡道。
苏伊倪在他旁边站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叹着气好心的安慰道:“阿姨不喜欢你,你以后还有老婆呢。一般妈不疼的,以后老婆都特别会心疼人。”
邬隽顿了顿,把可乐罐子放在了吧台上,那只手下来搂她的腰,扬起眉梢道:“你这个人挺会选场合毛遂自荐。”
苏伊倪心道,我说的可不是我自己呢,我哪有那个本事跟你结婚呐。
“我说真的。”她挺认真的说,“我有个表哥,原生家庭就特别不幸福,但是后来我嫂子对他特别好,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种。”
邬隽道:“你倒是抽个时间含含我。”
苏伊倪体会出了他的意思,他说的肯定是不太正经的那个意思,脸色不禁一白,连忙伸手要推开他。
邬隽却越搂越紧,最后将她提到吧台上,站在她双腿间,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拆穿她的谎言:“你父母都是独生子女,你哪来的表哥?”
“……”苏伊倪摸了摸鼻子,声音小了点,说,“有一个姓苏的学长,都姓苏,五百年前是一家么。”
邬隽说:“你怎么不说你跟苏冉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那本来,的确能成为一家的,还不是,被你给破坏了么?
本来双职工结婚,那也挺好呐。
苏伊倪在心里腹诽着,嘴上却没有再说话了。
邬隽若有所思的说:“你姓苏的学长叫什么?”
“……”苏伊倪就觉得,邬隽这个人太不会做人了,她编理由安慰他,他倒好,非要自己戳穿。
这不是非得自己找虐么。
果然有病的人,脑子里想的跟正常人都不太一样。
苏伊倪这会儿身上穿着大棉袄,回到邬隽这边就暖和了,他动手把她的外套脱了。
照他现在这个状态,她也是不用回家的,连电费都省了。
她自己是舍不得二十四个小时都开空调的。
所以偶尔是邬隽去她那边住,她都觉得不太划算,太浪费她的资源了。
“我妈跟我爸关系不太好,当年有个心上人,后来死了,我妈觉得跟我爸有关,一直记恨我爸,自然也就顺带不喜欢我。”邬隽开口道。
他说完这句话,就抱着她上楼了。
两个人明天都还要上班,邬隽倒是没有对她做什么,就躺在床上各自玩手机。
有那么一刻苏伊倪觉得他沉默得有点厉害,便再次开口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原生家庭不幸福的人,大概率会碰上不错的另一半。”
邬隽捏着眉心说:“你想多了,我小时候并没有不幸福,我爸对我很好。你们在省饭钱当零花钱的时候,我就能随随便便送人一万块钱的礼物了。”
苏伊倪:“……”
苏伊倪想起件事情来,说:“我初中那会儿,倒是也有个不会说话戴着帽子的男生,给我送了很贵的手.铐。我没有见过他的脸,但他总是,会在我回家的那段路上,盯着我,我感觉他是喜欢到想要囚、禁我。”
邬隽顿了顿,说:“你对你这张脸挺自信。”
苏伊倪撇嘴说:“我初中那会儿长得可好看了,我们整个市的高中,就没有不认识我的,都说我是美女。”
顿一顿,又说,“你就不要说了,我好几次看见你的眼神夸我,长得漂亮。你眼神总是在扒我衣服。”
邬隽懒得理会她,这下是倒头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