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又看见江慕丞。
他坐在我旁边,闭着眼睛,眼下一片青黑。
这是做什么?
他似是察觉到我的视线,睁眼见我醒来,眼神一亮,「倾倾,你醒了!饿吗?我给你煲了些鸡汤,把油都用吸油纸过滤掉了,医生说你可以吃些流食,我给你盛些行吗?」
他说着,起身动作。
好烦。
我刚醒来,视线模糊,看着他的身影都带着重影,直接按了护士铃。
「让他,出去,我不认识他。」
江慕丞眼神痛苦,却还是蹲在我床边卑微道:「倾倾,求你了,我就陪陪你行吗?我不说话……」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冷漠地看着他,「还是你觉得,剪辑录音分量不够,发我化疗照片分量不够,想亲自来弄死我?」
「不是,不是……求你,别说了。」
江慕丞深深低下头,嗓音嘶哑,只痛苦地捂住脸。
我嗤笑声,「捅刀子的时候那么果断,现在装什么?滚吧。」
「让他出去。」我看着护士,重复道。
护士脸上有些难堪,冲江慕丞道:「江先生,你这样,真的很不利于病人休养,她已经很虚弱了。」
「江先生?」
「好,我出去。」
江慕丞深吸口气,将眼睛在袖子上擦了擦,才抬头笑着看我道:「倾倾说什么我都听。」
…………
这句话猛地将我拉入曾经。
每回,他惹我生气,就会抱着我,声音放低,语气温柔地说这句话,惹得我缴械投降。
可现在这有意义吗?
我没说话,看着他起身准备出去。
「等等!」
我叫道。
他转头,惊喜看着我。
我冷淡道:「把你汤拿走,恶心。」
那一刻,仿佛群星都在他眼中失去了光芒。
他踌躇了下,低头将汤抱了出去。
我收回视线。
迟来的深情,确实比草还贱呢。
不对,侮辱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