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有些乱,随意编了一个借口,「我出去旅行了。」
他冷笑,「旅行要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你什么意思?」
「……我想自己搬出来住。」
他轻轻吸了口气。
再次开口的时候,嗓音里的不悦几乎要溢出屏幕,「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哪里?」
我想了想,握紧手机说,「我们分手吧。」
那头沉默了。
我挂断了电话。
两天后的夜里,我偷偷去了原来的别墅。
我留下来的那只大熊被丢在了院子里。
被雨淋过,脏兮兮的。
他那样的脾气,被我这么对待,肯定忍受不了的。
我摸摸大熊的耳朵,把它带走了。
抱着它很吃力,也很滑稽。
塞进了计程车后座也废了一番功夫。
我还是有点私心,希望他和赵伊以后可以偶尔想念一下我。
又希望他不要把我当一回事。
你说要是我死了,陆时予吃不到我烧的菜,听不到我的声音,没有我天天在他眼前转悠惹他烦了,会不会想我呢?
我的体重掉了很多。
感觉我离罗池口中最难堪的情况没有多远了。
国内的安乐死不合法,我挺郁闷的,又不想去人生地不熟的瑞士。
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劳碌。
罗池说,如果我想去,他可以带我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不忍。
我歪头看他,「那对你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
亲手将我送走,他以后肯定会做噩梦的吧。
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我打算去跳海。
江河湖海,陆时予唯独不喜欢海,他喜欢蜿蜒的小溪,喜欢宽广的河流,喜欢静谧温柔的湖水,却不喜欢大海的神秘浩瀚。
他这个人就是很无趣。
这样也好,我死在他不喜欢的地方,他也省心。
免得他以后想起我,煞了风景。
虽然罗池不要,但我还是在遗嘱里把一半的遗产留给了他。
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医生,他都太过贴心,我却没有什么好回报的。
说来惭愧,我的钱也不多。
本来想给叔叔阿姨录一段视频的,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是算了,只写了一封感谢信。
从小就很想叫他们一声爸爸妈妈,所以在信里这么叫了,希望他们不要见怪。
海风阵阵,凄厉地呼啸在耳畔。
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陆时予发出的图片。
他和赵伊在看烟花。
我记得赵伊说过,她最想念的就是童年的烟花,承载着最稚嫩美好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