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的街道人头攒动，耳边全是熙熙攘攘的声音。
程商仪戴着单只耳机，沉默又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街道中央。
各路行人脚步匆匆，却在见到少年时又失了神。
少年入目便是一身干净的气质，尽管身上的东西都很廉价，倒也抵挡不了相貌与气质给他带来的回头率。
程商仪眉头轻蹙，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找到另一只耳机戴上。
旧小区楼的采光都不怎么好，家里鲜少有阳光洒下。
他是一个人住，妈妈过世，爸爸另娶。
除了每月按时给他打钱，他跟他爸便没任何交流了。
他熟稔地给自己做了顿饭，吃完后就回房做题。
翌日清晨，生物钟迫使程商仪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暗沉沉的窗帘与不透光的窗户，心中无奈叹气。
起床洗漱完到厨房煮了个面，吃的时候还边听英语听力。
高三，一个“暗潮汹涌”的年级。
他却一首在年级前十左右徘徊。
快速吃完早饭关掉收音机，收拾书包就出门上课去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家都要跑起来啊。
高三的同学们，你们马上就要迎来一个崭新的人生，只要努力，你就一定会取得不一样的自己……”石主任准时准点为住宿的同学放送限定起床铃，程商仪觉得这是在给高三的同学暗戳脊梁。
距离高考，还有57天。
他暗下决心，明天的小考一定要进入年级前十。
到教室后，他放下书包就开始刷题。
周遭的同学除了刷题就是在背书，让本就紧张的临考氛围更为紧迫。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沉下心刷题。
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看见这一幕己经见怪不怪，以前再混的学生在这种时候也都开始跟着大部队学起来了，最初老师都认定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没成想这一坚持就到了现在。
除了十一班的那位，一学期下来书都不碰。
等老师走上讲台，同学们才纷纷从书桌上抬起头。
一天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放学时间。
他们这的高三不上晚自习，说是让大家自行努力，同时让大家好好休息。
程商仪混在放学的学生堆里慢慢挪动，好不容易出了校门，校外又是人挤人的大动作。
他见怪不怪，相当娴熟地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准备绕路回去。
以往也有很多人跟他一样往这绕路，今天却是空荡的要命。
程商仪没多想，径自往里头走，殊不知他身后的几位同学见他进去脸色都变了，却愣是没一个人愿意上去跟他说。
走至一半，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烟味，当即偏开头咳嗽起来。
小道里的人似乎没想到有人会过来，抬头看向来人。
程商仪平复好呼吸朝他们看去，好几个男生手里嘴里都有烟，还有一个男生坐在地上惶恐地看过来。
这是……霸凌现场？
他愣了愣，当即转身想走。
“等下，你过来。”
一个黄毛小弟叫住他。
他缓缓转头，知道躲不了。
黄毛看他不动，吸了口烟开口：“让你过来，听见没？”
还是不动。
黄毛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当即准备过去教训一下他。
结果他被身后的人踹了一脚让了让，这才让程商仪看见那个男生。
“小东西，过来，我不动你。”
那男生慢悠悠开口。
程商仪犹豫一下，还是不打算过去。
正思考怎么脱身的时候，余光瞥见那男生站起身朝他走过来。
完了……要挨打了……“怕我？”
程商仪抬头，只见那男生弓着腰不紧不慢地看他。
“没。”
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那为什么不过去？”
程商仪抓紧书包带子：“没。”
男生似乎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烟掐掉往身后丢去。
“认识一下？”
程商仪低头小心的看着他动作，听到这句话身子都僵住了。
这是要干嘛，打听清楚他的门府，然后上门灭口？
见对方迟迟没反应，赵凄以为是自己太吓人了，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口：“赵凄，认识一下？”
见他自报家门，程商仪以为他要给自己一个痛快，当即脑子一热就转身要跑。
赵凄一把抓住他的书包带子，凑近他耳朵凶狠说道：“小爷我这么吓人啊？”
程商仪害怕地抖了抖身子，话都说不出口。
后面的人没再说话，而是打开了他的书包链子抽出了什么。
“一班……程商仪——好学生啊，怎么没人跟你说今天这巷子有人要用啊？”
程商仪愣了愣，随即落寞地垂下眸子一言不发。
后面的人见他不说话，抓着他的肩强迫他与自己面对面。
“程商仪，今天的事闭嘴。”
他乖乖点头，赵凄挑了挑眉，随即也跟着点点头，掏出烟盒摸了根烟递到嘴边咬着，准备点的时候余光瞥见程商仪看他，他又放下打火机看向程商仪。
“你也想抽？”
对方摇摇头。
“那看我做什么？”
赵凄的眉眼生来凌厉，鼻梁高挺，嘴唇平首且薄，给人一种“看谁不爽就揍谁”的即视感，所以一中的同学才会怕他。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程商仪拉回思绪，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能走吗？”
赵凄垂眸看他两秒，应了一声。
程商仪连忙绕开他往前走，但抬头看到那几个头发颜色五彩斑斓的时候他又退缩了。
黄毛立马开口：“你给我过来！
我刚跟你说话理……”一个烟盒飞过来砸他脑门上：“别找事。”
黄毛接住烟盒，抬头看向己经走到面前的赵凄。
赵凄这人除了长得凶，打架也凶，但他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不打无辜的，比如说程商仪。
虽然他看见了，但他不说出去，赵凄绝对不找他麻烦，但如果事情走漏，他免不了一顿打。
不管是不是他说的。
“走吧。”
程商仪又看了两眼，正打算走，坐在地上的男生却开始喊叫起来。
“同学！
同学！！！
你帮帮我，帮帮我……他们打我，他们不是好人！
同学……”黄毛“呦呵”一声，往那男生身上吐了口口水，又给他来了一脚，嘴里还在骂。
程商仪看他一眼，向前一步。
“不是你的事少管，好学生要懂得保护自己，眼见不一定为实。”
程商仪转头看了眼赵凄，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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