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集1992年,罗田凤城,工人俱乐部90年代,夜幕下的白龙井,霓虹闪烁,白日冷清的街道,一到夜里,变成繁华闹市,号称“小香港”。
只因,那三岔口的工人俱乐部里,舞厅、录像厅、夜宵摊一应俱全。
旁边,还有个电影院。
俱乐部里幻灯闪烁、舞曲震耳欲聋,门口年轻人熙熙攘攘。
对面建安大院,下班的工人三五成群,坐着跨天。
时而,冲路过的姑娘吹起口哨。
那时,对于一个物质贫瘠的小县城,工人俱乐部算是高端的休闲地,是凤城时尚达人的聚集地,也是县城文化潮流的发源地。
夜里,华灯初上。
抹着口红的姑娘挽着小青年的。
三婶每次都低声骂道“不要脸”,而三叔和老吴却咧着黄牙,盯着姑娘屁股笑。
三叔和老吴,总是去俱乐部,不是去看姑娘跳舞,就是去看录像。
一次,三婶叫我去喊他们回来吃饭。
我一进录像厅,就看见里面烟雾缭绕,电视里的女人没穿衣服,吓得我红着脸不敢说。
其实,三叔和老吴不会跳舞。
两人,一个寒酸,一个猥琐,没哪个女人愿意跟他们拉手。
只是,三叔听老吴说,舞厅女人多,灯光暗,又拥挤。
于是,他们每晚在人群“浑水摸鱼”,蹭过来,蹭过去。
有一天,老吴手不规矩,结果挨了打。
那被蹭的嫂子,挺着一对傲人的葫芦瓢,一耳光甩在老吴脸上。
三叔在旁边死死盯着,不作声。
当老吴捂着火辣辣的脸出来时,三叔问他,葫芦瓢大不大。
那被蹭的嫂子,挺着一对傲人的葫芦瓢,一耳光甩在老吴脸上。
三叔在旁边死死盯着,不作声。
当老吴捂着火辣辣的脸出来时,三叔问他,葫芦瓢大不大?两人出了舞厅门,三叔远远看见对面夜宵摊上,王工头跟一女人吃炒粉。
女人一边吃,一边帮工头倒酒,还帮工头擦嘴。
三叔对老吴说,我媳妇要是这样,该多好?结果,三叔走近一看,还真是他媳妇儿。
此时,三婶正吃得满嘴油.....凌晨两点,工厂流水线上机器轰鸣。
金属切割声,仿佛能撕裂心肺。
浑噩欲睡的芳姐,一头栽倒在机器滚筒里。
车间慌作一团,惨叫中,芳姐的头发搅进滚筒。
众手足无措,幸亏牛哥切断电源,关了机器。
此时,芳姐早己连发带根,掀了大片头皮。
老板当下宣布下班,叫我们莫多嘴,加班费照发。
在众人欢呼中,西下散去。
芳姐送去了医院,再也无人问起。
在外的打工人,最怕半夜家里来电话。
最怕,电话铃声响起,里面说“啥也别问,赶快收拾东西回家”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一路小跑,颤颤巍巍,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父亲问:“有没有钱寄回家,你妈住院了....”我压住声音告诉父亲,好好照顾娘,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回到宿舍后,我挨个敲门找老乡,却借钱未果。
于是,我又下楼,给一个个亲戚打电话。
那是一个彻夜未眠的长夜。
幽暗的电话亭,封锁着哽咽,我蜷缩抽泣无语。
天未明,我抬头望见,对面的血浆站。
那天,晨曦,残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