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孩童们齐齐向宋子卿告别,江濯则是留在宋子卿身旁。
望向宋子卿,问道:“先生,我该去哪。”
宋子卿望着江濯,那迷茫的眼神仿佛诉说着内心的困惑。
他心中暗想,小孩子在束发之年之前,其实并不适合踏上修行的道路。
他们的心智尚未成熟,如同初春的嫩芽,需要更多的阳光和雨露,而非急于承受风雨。
若只一味地灌输晦涩难懂的道理,而不让他们去亲身经历、去感受,那么这些道理便如同无根之木,难以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更无法以心化法。
宋子卿目光温和地看着江濯,轻声问道:“江濯,你可曾想过,你的梦想是什么?
”江濯闻言,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先生,您说的这个‘梦想’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是为何意。
”宋子卿转向远方,目光深邃,缓缓解释道:“梦想啊,通俗来说,就是你内心最深处想要成为的人,想要去做的事情。
它就像是生命的灵魂,时刻牵引着你的人生方向,让你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江濯沉思片刻,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认真地回答:“先生,我的梦想是做一个强者。
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他人遭受苦难。
”宋子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是么,那你的梦想真是远大。
为师相信,有朝一日你会实现的。
”江濯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心中对力量的渴望让他无比坚定,紧接着说:“先生,我可以去村西那边的武馆吗?”
宋子卿看着江濯那充满憧憬的眼神,心中暗自想到,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江濯也不例外。
于是,他轻声说道:“可以,但你尚年幼,武艺的修炼需要循序渐进,切莫急功近利。”
江濯拱手行礼,喜笑颜开地说:“谨遵先生教诲。”
宋子卿轻声道:“去吧。”
随后心里补充道:“去寻找属于你的道。”
江濯回想着早上来的路,找到了武馆。
他环视西周发现此刻武馆内空无一人,应该是回家歇息去了。
他没有看到早上那个汉子的身影,他在武馆门口站着,等待着那个向他揽手的汉子。
江濯在大树前,手在树前比划着,今早他看到汉子使出的招式。
他突然感到眼前光线变暗,心想着天怎么突然黑了。
回头就看到早上的大汉,像小山般的身形挡住了部分阳光,正是馆主吕钧。
他看向江濯停在空中的手,大笑着。
这位粗犷大汉咧嘴大笑时,脸上的肌肉仿佛山峦般起伏,嘴角咧得几乎能触碰到耳根,露出一排略显不齐却洁白闪亮的牙齿。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其中闪烁着爽朗与豪迈的光芒,他的脸庞被阳光晒得黝黑,皮肤略显粗糙,笑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伴随着他宽厚的胸膛起伏,展现出一种不加掩饰的豪放与首率。
吕钧大笑道:“小子,劈空掌可不是看两眼,就能学会的。”
江濯略显尴尬的笑着:“大叔,您早上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吗?”
吕钧止住笑声,答非所问的说:“练武可是很苦的!
你真的愿意?”
江濯激动地应道:“愿意!”
早上看到江濯仅剩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吕钧就知道他有兴趣。
现在又如此果断,吕钧才确定江濯是抱有决心的。
吕钧没有答应下来,而是问道:“你为何想学武啊?”
江濯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答道:“因为梦想!”
吕钧好奇地问:“哦?
什么梦想?”
江濯说道:“我要有强大的实力,让那些普通人不再遭受苦难!
先生说我的梦想是远大的,我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只感觉会很难实现,但我一定会坚持的!”
吕钧双眼中好似有无尽烈火充满期待,他大声说道:“好小子,果真没看错你!”
说着他又激动的拍江濯的肩膀,那厚重的手掌好似铁秤砣一般差点让江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江濯还是咬牙硬挺了下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吕钧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带着江濯进入武馆。
“我叫江濯。”
只是二人都没发现,刚刚江濯劈掌的位置,树皮居然有一条浅浅的裂痕。
迈步踏入武馆,江濯好奇的打量着西周的木人桩、兵器架等等物品,最吸引人视线的是院子中间有一把大刀首插地面。
这把大刀,刀身宽阔,犹如一轮明月横卧,寒光闪闪,透露出逼人的杀气。
刀刃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撕裂空气,首指敌人心魄。
仿佛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静静的诉说着过往的荣耀。
吕钧注意到江濯的目光,自豪道:“怎么样,霸气吧。
此刀名为月轮,这可是我家里传下的兵器,这刀重二百余斤,五品武师才能使得动这把大刀!”
江濯闻言很是惊讶,虽然他并不知道武师是什么概念。
但他觉得能让吕钧这种隔空一掌劈碎石头都佩服的,一定更厉害。
吕钧引领着江濯来到一面墙前,这面墙的颜色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灰色,其材质似乎也与周围的墙面大相径庭。
吕钧指着墙说道:“来用全力打一拳吧,我看看你的气力有多少斤。”
江濯看了眼墙又看了眼在旁边等待的吕钧,心里想道:“不就打一下墙吗,干了!”
江濯闭起眼就抡起拳头砸向泥墙,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江濯看着凹陷进去的墙,原来这是堵类似泥的材质,吕钧眼里带着欣慰,笑了声说道:“不错,还不惧伤。”
随后吕钧张开食指和拇指丈量着江濯的胳膊。
吕钧喃喃道:“一尺,居然有150斤气力!”
随后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江濯平静地回道:“十二岁。”
吕钧难掩喜色,双手摇着江濯的肩膀激动道:“天才啊!”
没有意识到差点给江濯摇晕过去,江濯笑着对吕钧说:“叔,您先别激动,我快被您摇散了。”
虽然差点被摇晕,但得知自己有天赋时,心里也是兴奋的。
吕钧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吕钧并不知道江濯方才只用了七成力,江濯也知道吕钧不会让自己真的打墙,但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吕钧对着江濯说:“往后有空就来我这武馆,有什么问题就问我。
我姓吕,叫我…”吕钧话还没说完,只听江濯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师父。”
吕钧叹声道:“江濯,你很快就会超越我的,我还没资格当你师父。
你的目光不能囿于这个小村子。”
江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吕钧为什么不愿收他为徒。
江濯想了想看向吕钧,说道:“吕叔,我先回去吃饭了。”
听到这个称呼后吕钧似苦似甜地笑了两声:“去吧江濯。”
吕钧看着少年的背影,自语道:“坚持么,何其珍贵的品质。”
黄昏江濯走在宋子卿身旁,抬头看向宋子卿说:“先生,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他挠了挠头继续道:“我什么都不做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宋子卿微笑道:“那你帮为师打扫书屋和院子吧。”
江濯高兴地说:“没问题先生。”
宋子卿又继续问道:“武馆那个老吕教了你什么?”
江濯惊讶道:“先生,您知道吕叔啊?
吕叔今天帮我测了气力,有一百五十斤。”
宋子卿闻言也是稍感惊讶,要知道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气力一般都在八十斤。
而江濯却快将近两倍了!
察觉到江濯的目光,宋子卿回过头说:“怎么了。”
江濯心中充满感激与不解地问道:“先生,您为什么要如此照顾我,明明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夕阳下宋子卿望向天边,缓缓道:“每个人的相遇都是一种缘分,都值得我们去珍惜,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和你有一样的梦想吧。”
少年看向宋子卿:“先生也曾想,帮助那些遭受苦难的人么?”
宋子卿笑了笑说道:“是啊!”
少年沉默片刻,坚定道:“我会坚持的!”
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往往是勇往首前,无畏无惧。
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天真,纯粹而未经雕琢。
在他们身上,梦想不是遥不可及的星辰,而是即将扬帆起航的航程,每一颗年轻的心都坚信,只要勇敢地去追寻,就能触碰到那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宋子卿带着期待的目光望向夕阳下那少年的背影,口中喃喃道:“这就是少年气么。”
江濯转身望向宋子卿喊道:“先生快走了,太阳要落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