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拍了柳扇后背一下,“把头抬起来。”
柳扇条件反射挺直腰杆,他到现在还没搞懂自己妈妈和谢闻逸怎么了,之前不是相处挺好吗?都快把他这个儿子挤出去了。
谢闻逸问柳扇还吃不吃,柳扇说不吃了,他照例吃掉柳扇碗里剩下的食物。
柳母看见,心里对柳扇被惯坏的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过去十八年算是白教了。
吃完饭,柳母见柳扇竟然自然而然地下桌开溜,立刻出声,“儿子,去洗碗。”
谢闻逸站了起来。
柳扇和柳母看向他,只见谢闻逸一笑,“妈妈,我也是您儿子呀。”
“别别,小谢,我是说柳扇。”柳母急忙拦住谢闻逸,用眼神示意柳扇去洗。
柳扇飞快收好碗筷,逃跑一般钻进厨房。
太可怕了,为什么有种修罗场的感觉。
为什么都针对他啊?!
柳扇放缓洗碗的动作,想拖延时间。
身后传来推拉门滑动声,谢闻逸走了进来。
柳扇动作一顿。
“你们刚才...”柳扇疑惑地看向谢闻逸,又有些难以描述,刚才也没吵架,但就是气氛奇怪。
“没什么。”谢闻逸站过来,接过柳扇手里的洗碗布,柳扇自然而然地往旁边一退,听见谢闻逸说,“等会儿再出去。”
柳扇便站在厨房等。
谢闻逸放好碗筷。
刚才?
刚才只是在和母亲争夺她的儿子而已。
他对柳母的好,源于柳扇,仅仅是这点,不足以让谢闻逸在柳扇的归属上退让。
他用行动向一个母亲阐述,她的儿子已经不归她管控,而是属于自己。
无论柳扇被惯成什么样子,都是谢闻逸自己的事。
至于柳母担心的事,一辈子也不会发生。
谢闻逸放好碗筷,带着柳扇出去。
见二人出来,柳母面色复杂。
刚才柳扇独自一人进去洗碗时,她和谢闻逸聊了聊。
她对谢闻逸没什么意见,甚至是十分满意,毕竟谢闻逸对自己和柳扇是真的好,之前家里有些电器水龙头什么的坏了,谢闻逸知道立刻就叫人把事办妥了,就连她跟小姐妹跳广场舞,谢闻逸也能安排场地车接车送。其余衣食住行更是一应俱全。
对内对外,这个干儿子是一点毛病没有,就算是亲儿子,也少有人做到这种地步。
但柳母心里,却总有点担忧,出于一种直觉。
这种担忧,随着谢闻逸的周到,而越发剧烈。
身为母亲,柳母知道,无论他的儿子是喜欢女孩或是男孩,她总有一天要放手,将自己的儿子交给儿子的伴侣,让他们自己相互扶持着度过自己不在的余生。
可现在看来,或许是自己心理准备还不够,不然她怎会生出这种忧虑。
柳扇长相随妈,他和柳母都是柔和的长相,只是柳扇身为男子,柔和中更添俊朗,而柳母因岁月与生活,眉目中带着劳累。
即便如此,柳母也称得上一句美,年近五十,身形依旧,皮肤光滑,唯独双手有少许薄茧。
与柳母长相不相称的是她的性格,独自带大儿子,性格要强。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看见自己生命的延续,但那又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生命。身为母亲,柳婉容希望柳扇好好的,她倾其所有,就像母兽教授幼崽生活本领,锻炼柳扇独立、自强,培养他独自在社会生存、照顾自己的能力。
如今看着柳扇现在处处依赖谢闻逸、一副不当事的样子,难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