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觉得自己冤枉,他把乐儿当妹妹的。
安苏当然不会代替墨深去接受她的好意,明明知道他是谁的老公,还总是做一些茶里茶气的举动,令她作呕,她丢开手里的睡袍,走到门边,居高临下地睥着她,冷漠说道:“不用了,端走。”
说完转身回卧室,迈开大长腿去床边拿睡袍。
被拒绝的常乐儿眼眶微红,端着托盘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怜兮兮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墨深见状,出声安慰:“你是家里的客人,这些事让别人做就行了,她不吃就先拿走。”
正打算待会儿私底下和安苏谈谈,对乐儿的态度不用那么冷漠,却见常乐儿那小兔子似的眼睛闪过暗芒,透着怨毒,他蹙起眉。
他哪里知道,无心的一句‘你是家里的客人’却让听者有意。
常乐儿微微咬着唇,觑着安苏,这个女人一番话就是在宣誓主权!对,谁不知道你才是墨家的少夫人,深哥哥的妻子,但那又怎样,你又能霸占这个位置多久?!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在她眼里,墨深已经转身进去,不会察觉她此时的表情,反正她和安苏之间剑拔弩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谁让深哥哥更愿意相信自己,安苏又能奈何!
思及此,她转身勾了勾唇,然后整个人左脚勾右脚,平地往前摔,扑到地上。
常乐儿尖叫一声,开始嘤嘤地啜泣。
刚将睡袍拿到手的安苏想翻个白眼,没完了是吧,她无语地丢开,又回到门口,看见常乐儿狼狈地趴在地上嘤嘤嘤,托盘里的瓷碗碎了,滚烫的粥泼了一地。
安苏侧头瞧一眼呆在门口的墨深,差点被他那一脸震惊的表情逗笑了,呵,墨深,你也有露出这种不可置信表情的时候?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只是问,却没去扶人起来。
紧接着,听到动静的甄茹女士哆哆哆地上了楼,见到常乐儿的惨状顿时又心疼又来气,眉头一凛,下一瞬就眼神不善地盯着化身安苏的墨深,目光里全是谴责,像是已经将人定罪。
墨深蹙起眉。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又不是我推的?
甄茹女士将常乐儿扶起来。“哪里摔疼了?怎么就摔了呢?”
接下来,墨深脸就黑了,因为常乐儿起身后,依靠着他妈,委委屈屈地望过来,然后说了句:“伯母,你别怪安姐姐。”他妈紧随其后,对他杀了个‘果然如此’的眼刀。
他霎时间感觉自己百口莫辩,简直比窦娥还冤,嘴角抽搐两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安苏站在一旁看戏看乐了。
墨深,你也有今天!
你的鉴婊技能也该点一点了。
她幸灾乐祸地想着,思绪飘回从前,自导自演再嫁祸他人,可是常乐儿的拿手绝技,现在后悔那么瞎了吧!该。
安苏这么想着,但她并不想常乐儿得逞,她无非是想充当受害者,在墨深面前刷一波柔弱可怜,今天就教教她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谁让她常乐儿想谄媚讨好的,现在就站在她面前,成了她最痛恨的安苏。
而她最痛恨的安苏,却又成了她最喜欢的墨深。
“不是他推的。”安苏以墨深的口吻说道,声线平缓,音色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冷静和笃定,将人往怀里一捞,强势撒一波狗粮。“我相信他。”
墨深微怔,在她说相信的这一瞬间,此情此景,他竟然感觉心底划过一股暖流。
可是,过去似曾相识的场景浮现在脑海,彼时,他自己是怎么做的?
安苏曾说:“不是我!”
可他当时信了乐儿,说:“不用狡辩了。”
他的心脏忽然感觉闷闷的,有些难受。
此时最为震惊的当属常乐儿,她不敢相信地望了她的深哥哥一眼,他竟然会护着安苏!仿佛有些受伤,然后摇摇头,摸着可能擦伤的手腕,低眉,顺着话解释了一句:“我没说是安姐姐推的,都怪我不好,非要跑来给深哥哥送吃的,脚下一滑没站稳,自己给摔倒了。”
这就很巧妙了。
墨深:……
常乐儿被带下去上药,湘姨上来清理了弄脏的地板,安苏将初次被绿茶搞得犯恶心的墨深拽进了卧室,门重重地关上,她将他抵在门背后,一手撑着门,罩下半边阴翳,保持着类似于壁咚的姿势,她冷着脸,不屑地问道:“就你这道行,在宫斗剧里活不过片头,怎么保证我不被欺负?!”
墨深:……
他咽了咽唾沫,觉得安苏这气势有点吓人。“我没想到……”乐儿那么有心机。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往后自己个儿慢慢看吧,希望你会习惯。”安苏抬手拍拍他的脸,耸耸肩,偏等墨深呼吸有些加重了才离开,自顾自拿了睡袍去浴室。
墨深得了自由,拧着眉,这女人过分太嚣张,竟然利用他自己的身体来对他作威作福!
又见她准备去浴室,他想到什么。“你要去洗澡?”
安苏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难道进去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