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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千金:本小姐多财又多亿李知月程长宴结局+番外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朝云紫”大大的完结小说《侯府千金:本小姐多财又多亿》,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李知月程长宴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一觉醒来,我穿越了!原身花钱如流水,是京城有名的败家女。祖父是老纨绔,父亲是草包,大哥浪荡世子爷,侯府的金银库日渐亏空……按剧情走,不久后家人又犯事儿,全家被朝廷流放了……老天啊!就不能给我分点正常的家人吗?家人不行,那就靠自己撸起袖子干!什么老纨绔,什么浪荡世子爷,在我的手下,通通都是大才子!...

主角:李知月程长宴   更新:2024-11-13 1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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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知月程长宴的现代都市小说《侯府千金:本小姐多财又多亿李知月程长宴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朝云紫”大大的完结小说《侯府千金:本小姐多财又多亿》,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李知月程长宴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一觉醒来,我穿越了!原身花钱如流水,是京城有名的败家女。祖父是老纨绔,父亲是草包,大哥浪荡世子爷,侯府的金银库日渐亏空……按剧情走,不久后家人又犯事儿,全家被朝廷流放了……老天啊!就不能给我分点正常的家人吗?家人不行,那就靠自己撸起袖子干!什么老纨绔,什么浪荡世子爷,在我的手下,通通都是大才子!...

《侯府千金:本小姐多财又多亿李知月程长宴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早上起床,李知月将院子里的二等丫环都叫来,全部带去茶轩。

两个人负责在店内接待女客,另外两个在操作间打杂,哪里需要哪里搬,目前店内员工一共十人。

李知月让人将新的原料搬进后厨,让张婶尽快将新的产品研究出来。

新品是仙草奶茶,这也是在后世很受人欢迎的饮品,原材料是一种叫做逐风草的植物,也叫仙草,做出来的成品叫做仙草冻,放入奶茶中,就成了风靡一时的仙草奶茶。

过程并不算难,但需要调试出最完美的口味,还得慢慢研究。

李知月将事情交代清楚后,就准备回三楼继续练字。

路过大堂,却看到一行人从店门口走了进来,哪怕对方穿着低调,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几位是宫中皇子!

原身曾跟随白如珠参加过太后寿宴,见过这几位贵人。

右侧那个是二皇子,左侧是三皇子,中间那位,就是她穿的这本书的男主角,四皇子,宁烨。

不得不说,宁烨确实是有做男主的资质,天人之姿,在三个皇子中格外出挑,随便一个眼神动作,都能溢出上位者的气势,难怪日后会成为太子,荣登大典。

看小说的时候,她为四皇子着迷。

但如今,她成了襄阳侯府的人,是四皇子成为太子的垫脚石,她对这人自然就没什么好感了。

许是她看太久了,宁烨转眸看了过来。

李知月也不回避,笑着走来,福身行礼道:“几位殿下大驾光临,臣女有失远迎,还请三位殿下恕罪!”

二皇子温和开口道:“在外头不必讲这些虚礼,你就是襄阳侯府李小姐吧?”

“正是臣女。”李知月开口,“不知三位殿下觉得这黑珍珠奶茶如何?”

三皇子满脸赞叹:“李小姐真是心灵手巧,居然能想到把奶和茶放在一起煮,让人耳目一新。”

李知月笑道:“殿下夸赞,荣幸之至,接下来茶轩还会推出新品,届时请几位殿下赏脸光临,臣女就不打扰殿下叙话了。”

她福了福身,转身走到柜台处,让陈掌柜把几位皇子的账抹了。

不管襄阳侯府和四皇子有多大仇多大怨,至少目前,在夺嫡之争还未白热化之时,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皇子们给她捧场,那这三瓜俩枣的费用不收也罢。

李知月迈步上楼,刚坐到窗台边上,随意瞥了一眼楼下,顿时愣住了。

站在茶轩对面的那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不正是陆静雪吗?

陆静雪是这本书女主角,在甄氏上位成功后,侯府举办秋日宴之时,陆静雪和四皇子在侯府一见钟情。

如今才刚盛夏,陆静雪出现在茶楼对面,这是要和男主角提前相遇了吗?

李知月蹙眉。

是蝴蝶效应,影响了男女主的轨迹么?

襄阳侯府之所以成为四皇子垫脚石,就是因为陆静雪,以侯府继女的身份,“大义灭亲”诬陷侯府通敌卖国……她决不能让这两人走到一起,不然侯府危矣。

“墨玉。”李知月当机立断,“看到楼下的陆小姐了没,带着她从后门进来,就说我有话找她聊。”

“是,小姐。”

墨玉飞快下楼,不一会儿,陆静雪就被带上了三楼。

陆静雪抬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字,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堂堂侯府千金小姐,有最好的先生夫子教导,竟写出这一手见不得人的字。

一个草包,就因为有着高贵的出身,就能高高在上吗,凭什么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始终无法走到高处?

难道人一出生,就决定了阶层吗?

陆静雪垂下头,遮住了满脸的不甘心,福身道:“见过李小姐。”

李知月站起身道:“陆姐姐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坐着说话吧,这是李氏茶轩新上的茶点,你尝尝看。”

陆静雪抬起头,已经换上了满脸柔顺的笑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端起奶茶闻了闻,奶香和茶香中夹裹着甜腻的糖香气,难怪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据说,就这么一杯,要一两银子。

方才她上楼之时,随意扫了一眼,前堂至少坐着二十多人,一天下来应该能卖出两百杯奶茶,简直就跟捡银子一样。

侯府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这等赚钱的营生,不能给他们陆家呢?

她父亲为了救侯爷而死,侯府怎么就不能大方一些?

陆静雪各种心思起伏,脸上却还是一片笑容:“这奶茶真好喝,难怪生意这么好。”

李知月开口:“不知陆姐姐方才在楼下可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哎……”陆静雪叹气,“自打我父亲死后,家中就没了进项,这些年总是靠侯府照拂,到底不像那么回事,如今我大了,就想着替家中分忧,我想……能不能来妹妹这茶楼帮忙,多少给家中赚点补贴。”

李知月露出惊讶的神情:“茶楼确实缺人手,不过最高一个月也就八百个铜钱,买陆姐姐身上这件衣裳都买不起,甄婶应该不舍得陆姐姐来茶楼抛头露面受苦。”

陆静雪抿唇。

一杯奶茶就一两银子,给小二一个月才八百文钱,侯府果然吃人不吐骨头。

可她却不知道,这已经是李知月涨过的工钱了。

京中所有客栈酒楼,小二伙计的工钱一般就在四五百文,在她接管李氏后,将所有人的工钱涨了三百,同时,还增加了餐补,月底也会视情况发放奖金,这样的福利,在全京城可以说是独一份。

但这些,没必要和陆静雪明言。

李知月道:“再一个,我爹娘也不会允许陆姐姐在外这么辛苦,陆姐姐要是缺钱,只管和我说,我差人送银子过去。”

陆静雪咬了一下嘴唇。

她就讨厌侯府这种施舍的样子,好像她是什么乞丐一样,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踏在脚底。

她的眼睛顿时红了。

李知月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难道她白给对方银子,还要她求着对方收下么?

若陆静雪没干日后那些破事,她放低姿态也无妨,可惜,她和陆静雪终归不是一路人。

看楼下,四皇子一行人离开后,李知月端起茶盏送客:“陆姐姐,我这边还有生意要忙,就先失陪了。”



侯府用餐的地方在花厅。

一张大大的红木雕百鸟八仙桌,摆满了美味佳肴,全是李知月没吃过的食物,口水鸡、熏肘花小肚、鸭丁烧海参、黄焖羊肉、樱桃肉鲤鱼……

滋溜!

李知月的口水快流下来了。

这时一个小厮走进来道:“世子爷受邀参加诗会去了,晚上不回来用膳。”

闻言,老侯爷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能混进诗会,说明咱李家算是出了个读书人,侯府有望了,以后就靠云哥儿撑起咱家的门楣,让侯府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李随风也很高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李知月:“……”

书中提过,襄阳侯府世子爷李牧云确实爱参加诗会,他常常约一群二世祖们去秦楼楚馆,以美人为题,吟诗作赋,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口水诗。

当然,会做口水诗也算厉害了,毕竟李知月自个寒窗十几年,也不会这些。

终于开始吃饭,李知月埋头苦吃。

活这么大,她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下去,一顿饭结束,她肚子圆滚滚,都快撑破了。

饭菜撤下,丫环们又上茶水,还有十几碟各种各样的点心。

李知月只恨自己胃太小了。

她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祖父,爹,娘,我今儿看了一下午的账本,算了一下,咱们侯府一个月平均支出至少三四千两银子,而账上目前只剩下不到四千两了。”

李随风不在意道:“朝廷这一季的俸禄马上就发了,还有庄子铺子的营收过两天也该送来了,月娘别担心没钱花。”

李知月微微笑:“爹的俸禄一季三百石,还不到一百两银子,至于咱们侯府的铺子,大多处于亏损状态,不往里填钱就不错了,压根没有收入,而城外的庄子,收成极差,一千多亩地居然只有一千八百两的收入,算下来,咱家一个月的收入,就三百多两银子。”

三百多银子,接近二十万元。

这个时代,三百两银子给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花不完。

但侯府不一样。

百年世家,需要银子撑起门楣。

最关键的是,家里的几个主子,一个赛一个能花钱。

“月娘不慌。”老侯爷大手一挥,“我这不是还没死么,改天去宫里给皇上请个安,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宫里的赏赐流水一样下来,还怕没钱花么?”

李知月扶额。

靠宫里的赏赐度日,真的能长久么,要是马屁拍在马肚子上,君子一怒,襄阳侯府就完犊子了,哎,真是操碎了心。

“从明儿开始,侯府就由我正式掌家了。”她挤出一个笑容,“我年纪小,要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祖父,爹,娘,你们可得多包容一下。”

白如珠深感欣慰:“月娘都会理家了,侯府大小姐善持家的美名传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求娶。”

李知月:“……”

她这具身体才十五岁,说成亲的事是不是太早了!

一家人说完话,天色渐晚,最后一丝暮色从西边天空慢慢沉下去,侯府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来,连无人居住的小院落,都亮了好些个灯笼,照的亮如白昼。

由丫环伺候,她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原以为会认床,没想到躺下去就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她才突然惊醒,习惯性的摸手机,摸了个空,睁开眼,看到古色古香的雕花床,这才苦笑一声坐起来。

“小姐醒了。”

四个丫环从门口走进来,伺候李知月穿衣洗漱。

侯府没有老夫人,白如珠也没有立规矩,是以,一大早上不用去请安,就在自己院子摆了早饭,一个人独享十二道点心。

吃完早餐,已经是上午辰时了,李知月不急不慢开口:“让各处的管事都过来。”

大丫环墨玉忙通知下去。

大约一刻钟过后,十几个管事就到了。

“外头热,大家进来。”李知月坐在主位上,笑着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从今儿开始,侯府就由我来打理,你们先介绍一下自己叫什么,负责什么差事,好叫我心里有数。”

她始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众人便也没那么拘束了。

夫人是个随意的性格,想来,大小姐也是如此,以前是什么样,估计以后也还是这样。

李知月听大家自报家门。

这些管事,全部都是侯府的家生子,他们的爹娘是侯府忠心的老人,他们的子女基本上都在侯府几个主子身边做一二等丫环小厮,或是打理铺子庄子。

就比如李知月身边最贴心的丫环墨玉,就是厨房管事的女儿。

“大家这些年给侯府干活辛苦了。”李知月抬眼,笑容敛下,声音逐渐变冷,“但,你们中间有些人,仗着自己的老子娘伺候过老侯爷老夫人,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室内陡然一静。

众人万万没想到,大小姐会忽然变了脸。

“大家给侯爷办差,偶尔给自己谋点好处,也没什么,人嘛,总有私心,差不多得了。”李知月环视众人,“但,油水捞太多,那就是把我们侯府当傻子了!”

她手中的杯盏,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昨儿看账的时候,就发现很多地方对不上,但侯府有百年了,从头开始查的话,她一个人至少得花几个月时间,等查清楚,侯府都快被流放了,只能先来个威慑。

她笑容带冷,“今儿主动把不该拿的东西交上来,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过了今天,赶明儿咱们只能官府见了。”

威胁。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一个大胆的妇人躬着腰走上前:“是不是有小人在大小姐耳旁说了什么,我们这些人都是侯府家生子,都盼着侯府好,咋可能中饱私囊,大小姐,我们都是清白的!”

这妇人丈夫叫赵伟,府里人喊她赵伟家的,她主要负责管府里种花种树的差事。

李知月伸手从账本里抽了一册出来,迅速的翻了翻,然后笑了。

赵伟家的莫名打了个寒颤。



少年们吓得—个哆嗦,连忙提起精神气跟上。

“大小姐。”季来之开口,“有我们保护侯府安全,大小姐其实不必习武也可以。”

外头的天还是黑的。

白如珠—个激灵醒了:“侯爷,我怎么听到好多脚步声,不会有人潜进我们侯府了吧?”

李随风揉揉眼睛坐直身体,他听了听,顿时神情紧绷:“夫人别怕,我去看看。”

这时,丫环走进来道:“回侯爷夫人,是季侍卫在训练,大小姐也在跟着—起习武。”

“什么?”白如珠大惊,“月娘娇滴滴的大小姐,学什么武,弄伤了可怎么办?”

她连忙从床上起来,穿上衣裳,洗漱都顾不上了,飞快朝前院跑去。

她看到,她的宝贝女儿在—群少年之中,和那些孩子—起在蹲马步。

李月娘—头都是汗,累的恨不得躺下。

但她这个人,只要是决定了要做的事,那么,跪着都会将这件事给做完。

她坚持着。

如—块坚韧的磐石。

白如珠本来想出言阻止。

可不知道为什么,反对的话到了嗓子眼,却说不出口了。

李牧云听到动静也来了,他满脸不可置信:“月娘做生意就算了,怎么还开始练武了?”

“月娘长大了。”

白如珠的眼眶红了。

家里长辈们都还在,却要靠女儿撑起—个家。

他们这些人安逸惯了,天天混吃等死,而月娘呢,却默默承担了—切。

她抿了抿唇,走上前。

李知月正专心致志蹲马步,忽然身边多了个人。

她扭头看去,惊愕至极:“娘……怎么,也来蹲马步?”

“不行么?”白如珠笑了笑,“允许你习武,不允许娘也跟着学—学吗,感觉挺好玩的。”

她话音—落。

旁边又多了—个身影。

是李牧云。

他哼了—声:“你们女人都能学,我也试试看。”

李随风摸了摸脑门。

他第—次庆幸,自己要上朝,不然肯定会迫于形势也蹲过去。

李知月笑起来。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侯府应当不会再走从前的老路了。

只不过,她还没高兴多久,李牧云忽然就摔在了地上。

白如珠无情嘲讽道:“你先把书读清楚了,再来习武吧,连你妹妹都不如,丢人。”

李牧云:“……”

人生太难了。

读书难。

习武难。

想躺着什么都不干,可是妹妹—直冲在前头,他这个大哥不好意思躺平。

李牧云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蹲马步。

边上的十个少年,见侯府的主子们都这么努力,根本就不敢懈怠,拼尽全力跟上季来之的节奏。

天色慢慢亮了。

季来之—声令下,蹲马步终于结束了。

侯府三个主子可以回去休息了,但专门买回来做护卫的少年们却丝毫不得懈怠,用完早膳后,他们得继续跟着季来之学基本的招数……

—连练了几天,李知月感觉自己身体变好了许多。

在八月中旬,李氏茶轩位于城西的第—家分店,终于开张了。

这家店位于小巷子里,很是幽静,但因为奶茶的名气早就打出去了,不管铺子有多僻静,也多的是人找过来。

乔暮升级为了乔掌柜,他站在门口迎客,满脸热情道:“新店开张,推出新品,浮生半日,敬请各位品尝!”

“浮生半日,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有趣。”

“李氏茶轩之前都快关门了,谁能想到短短—个月功夫,就起死回生了,还开了分店。”

“—两银子—杯奶茶呢,可不就像是捡钱么?”

看热闹的人很多,进店消费的人也不少。


“今年春天,侯府花园换种海棠。”李知月淡声开口,“花园有大约三亩地,按六尺种一株,这般算下来,三亩地能种大约六百株花苗,我说的可对?”

赵伟家的呆住了。

这种地里的小事儿,连她都稀里糊涂,大小姐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她的后背渗出汗来,结结巴巴的道:“是,是对的。”

李知月冷笑一声:“京中一株海棠花苗不过三百个铜钱,加上其余费用,总共也不到二百两银子,你倒是给我说说,账上怎么就记了三百多两!”

她将账本砸了过去。

原价二百,报价三百多,从中贪污一百余。

种花的小管事,一季度就能贪污这么多,可想而知,侯府内里的账烂成了什么样!

赵伟家的膝盖一软。

她不明白,夫人都算不明白的账,为什么小姐一眼就看出来了?

怎会这样?

可物证在这,她根本抵赖不了。

她非常识时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认错:“大小姐,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犯了错,求小姐大人有大量,再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再也不敢了……”

屋里众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谁能想到,平时花钱如流水的大小姐,居然能看出账有问题!

也就是说,大小姐不是不懂看账。

只是懒得查而已。

若认真起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掉。

第一个是赵伟家的。

那下一个,是谁?

十几个管事面面相觑,忐忑不安,大气都不敢出。

李知月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心里很清楚,人性本贪,侯府众人的贪婪,很大程度上是被主子纵容出来的。

再一个,这些管事在侯府盘根错节,发落起来,侯府就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了,而且,还容易人心浮动,带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李知月站起身,将赵伟家的扶起来,笑眯眯道:“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把不该拿的东西交上来,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她看向众人,“都散了,天黑之前送来,过时不候。”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退下了。

李知月看向身后四个伺候的大丫环,这几个丫头很明显也被吓到了,惴惴不安的低着头。

她淡声道:“去吧,帮你们老子娘好好算算账,别算错了闹得不好看。”

墨玉等四个丫头连忙道谢。

李知月摇了摇头。

侯府五个主子,下人共计六十八口,全都是盘根错节的家生子,用家生子利大于弊,所以她暂时不会动这些下人,但,也该买点新鲜血液回来搅动一下,免得这些家生子真以为侯府离了他们不行。

用过午饭,就有管事陆陆续续回来了。

一个个灰头土脸,跪在地上,将这些年所得上交,有的人已经花光了银子,便拿着一些金银首饰来抵债,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放满了银钱。

“赵伟家的,一百二十两。”

“李青松,两百三十两。”

“……”

十二个管事,共上交两千三百二十一两银子,以及一些首饰器皿等物。

李知月冷笑两声。

对两千多两银子没什么概念的话,换成人民币,那就是一百四十万左右,这还仅仅只是最近一两年贪污的款项,不管哪个时代,都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别跪着了,都起来吧。”她和颜悦色道,“我年纪小,第一次理家,大家就这般包容,实乃我侯府之幸,墨玉,给大家拿些银子吃酒去。”

她伸手将一堆碎银子推出去。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先稳住人心,后面再慢慢给这些管事换换岗位。

墨玉给每个管事都分了一点,每人大约能拿到五六两。

“谢大小姐!”

众管事低着头道谢。

不管是真心道谢,还是满腹怨气,至少这时候,李知月没看出哪个人敢将不服气摆在脸上。

她开始说正事:“侯府每天用冰量消耗太大,就比如我这院子,个个屋子都放了冰盆,人不去也就这么放着,侯府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从今儿开始,每个院子最多只放二十个冰盆。”

怎么开源,暂时没思绪,那就从节流下手吧,能省点是点,侯府也能多熬熬。

负责采购的是个男管事,叫李青松,能姓李,就足以说明这个人和侯府关系有多密切了。

因为刚刚大小姐立了威,他有些发憷,顿了一下才说道:“六月底,冰价猛涨,小的得到夫人应允之后,就一口气定下了七八九三个月的冰,银子已经交付了,若是各院用冰量减少,已经采购的冰就用不完了。”

李知月放下茶盏。

六月份高价买回来的冰,若这时候低价卖出去,侯府血亏。

忽然,她双眼一亮,脑中有了主意,笑着道:“先按我说的办,剩余的冰已经有去处了。”

李青松不敢多问,点头应是。

李知月处理完其他杂事后,拿出纸笔,开始写东西。

这么热的天儿,要是能喝上一杯冰珍珠奶茶或者冰柠檬水,不知道该有多舒爽。

她决定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要是成了,侯府将会有一大笔进项。

珍珠奶茶里的珍珠,应该是红薯或者木薯粉做成,但这个时代,红薯还没有传过来,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糯米……

柠檬水中的柠檬,在古代似乎叫黎朦子,也不知道价格几何。

将所需要的东西罗列出来之后,李知月将单子递过去:“把这些都备好。”

墨玉将单子接过来,呆了一下:“小姐写的这是?”

李知月这才反应过来,她写的是简体字,她立马夺过单子,咳了咳道:“我来念,你重新写一份吧。”

等有时间了,得学习一下古代繁体字,再练练毛笔字,免得以后在外头丢人。

墨玉写好之后,拿着单子就去准备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小厮就匆匆跑了进来:“大小姐,不好了!”

李知月认出这小厮,是她便宜大哥李牧云身边的福安,她慢条斯理开口:“出何事了?”

“世子爷在赌场输钱了!”小厮回答,“世子爷说要把输的全部赢回来,让小的回来找大小姐拿钱,对了,世子爷还交代,千万别告诉侯爷和夫人!”


白如珠迅速点头:“这事儿我有门路,交给我最好不过,今晚就能办妥当。”

父母分头行事之时,李知月则在写戏本子。

写的就是侯府和陆家的事。

直到晚上,一出戏终于写完了。

白如珠也回来了,笑着道:“月娘,戏班子买下来了,知道你要办大事,为娘特意挑了全京城最大的戏班,他们唱戏特别好,尤其是苦情戏,我听一次哭一次。”

李知月的眼皮跳了一下:“多少银子?”

“不贵。”白如珠伸出四根手指头,“才四千两呢,他们四十三口人,再加所有行当,全都拉进侯府了。”

李知月:“……”

艾玛,四千两银子还不贵,茶轩卖了这些天奶茶,说起来是日进斗金,实际也没赚到这么多钱!

而且,一买就买个这么大的戏班子回来,侯府哪养得起?

但买都买了……好好运作一番,未必不能把这些钱挣回来。

正准备见一见戏班的人,李随风就回来了,喝了口水道:“我特意请几个同僚帮忙打听了一下,甄家那小子确实是获得了燕山书院老师的青睐,被破格提拔进去了。牙房的人说,甄嫂子那院子卖了二千六百两银子,银子是直接给甄家哥哥嫂子了,具体花哪儿了没打听出来,估摸着还留在手上吧。”

李知月蹙眉。

就算是读书,一下子也不需要花这么多银子,这事儿不对劲。

她开口:“爹,还得再深入查一查。”

李随风挠了挠后脑勺,十分心虚的说道:“月娘啊,爹已经是用尽了所有人脉关系,才查清楚了这些……”

说白了,就是没能力再查到更多消息了。

李知月扶额:“明天早上,我去甄家那边走一趟,应该能打听点什么出来。”

从她院子里出去,白如珠把丈夫骂的狗血淋头:“你一个大男人,也太没用了,这么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你还是侯爷呢,光有个响亮的名头,实际上什么都不是,我怎么嫁给你了我……”

“哎呀夫人,别生气了。”李随风只能低声哄着,“你放心,明儿我和月娘一块儿去,绝不会出事。”

第二天早上,正要出门时,门房来报。

“程大人来了,说是要探病。”

李知月摸了一下脖子,这伤早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探什么病?

不过人家好心登门,也不能拒之门外,她笑道:“快请程大人去前院。”

她一个女眷,自然不好单独见外男,和李随风一道过去。

过去的路上,李随风低声道:“月娘,这程大人向来冷清冷意,不和朝上任何勋贵走近,居然还来咱们府上探病,他该不会是……咳咳,那啥?”

李知月皱眉:“爹要说什么,直说。”

“就是……咳!”李随风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你娘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第一美人,哪怕白家门楣低,也依然有世家大族上门求娶,你完美遗传了你娘的美貌,程大人对你一见钟情,应该很正常。”

李知月:“……”

夏风吹来。

盆中寒气四起,笼罩在男人四周,他依旧是一身黑,半旧不新的衣袍在日光下并不显落魄,那张仿佛上天恩赐的面庞上,泛着冷光,湛黑的眸色淡淡看着茶水,不言不语之中依然有着上位者压迫的气势。

当门口传来脚步声。

男人这才抬眸看去,冰寒的眸色,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仿佛冰雪消融。

他站了起来,拱手道:“襄阳侯。”

“程大人多礼了。”李随风满脸笑呵呵,“别客气,坐。”

李知月笑着道:“多谢程大人关怀,我的伤已经无碍了。”


只见人群中,一个少年和少女跪在地上,侧边是用席子卷起来的一具尸体,地上写了四个字,卖身葬母。

李知月不由一阵唏嘘。

大魏国已经延绵两百年了,进入了一个朝代的晚年,而这种时期,最大的矛盾,就是土地。

富人动辄上千万亩的田地,而穷人,连安葬父母的方寸之地都没有,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将亲属埋在乱葬岗,成一处野坟,要么卖身葬父,为家人寻一个长眠之地。

“卖身葬母,卖的是我!”少年一脸怒色,“我姐姐不卖身!”

“都到这般田地了,还当贞洁烈女呢?”

“瞧着是良家女,进我府里当个暖床婢,你们姐弟二人以后不就有着落了?”

“二两银子,我要了!”

那人话音一落,就上前去拽少女的手腕。

少女没有过多挣扎,冲弟弟低声道:“你拿着银子,好好把娘安葬了,别担心我,我……”

“不,姐,你不能去!”少年朝那人撞去,“放开我姐,说了我姐姐不卖身,你放手!”

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

李知月挤进人群,冷声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当街强抢民女?”

那人转过头来,正要怒骂是谁多管闲事,但当看到李知月和白如珠二人的打扮时,嘴里骂人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母女二人刚从长公主府上出来,可想而知穿的有多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那人屁都不敢放,一溜烟跑了。

李知月从袖子里拿银子递过去:“这些银子葬母应该够了,等安葬好亡母后,你们姐弟二人来襄阳侯府见我。”

少年抿唇:“我姐姐不……”

“我知道,她不卖身。”不等他说完,李知月就开口,“你们一家人相依为命,如今母亲亡故,你再卖身离开,只留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家,你觉得,会没有人打歪主意吗,我只买你一个,你姐姐就当是我雇的长工了,如何?”

少女连忙磕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民女姐弟二人愿追随小姐!”

姐弟二人拿着银子,推着亡母的尸体,去城外安葬去了。

白如珠叹了口气:“这还是京城呢,老百姓的日子就这般不好过,别的地儿怕是更难。”

李知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忽然有些想现代的一切了。

她是离异家庭,父母分别组建新家生了弟弟妹妹,每隔几个月会有一天,父母放下一切事情来陪她,去游乐园,去爬山,去图书馆,幼年的她很期待这一天,可后来长大了,越来越不喜欢和父母在一起,因为他们总是会互相推诿责任,她的学费,医药费,生活费……是他们巨大的累赘。

她和父母根本没有建立起亲密的关系,长大工作后,半年都难联系一次。

她忽然穿书,也不知道父母是什么心情……

“月娘,怎么了?”

察觉到女儿情绪的低落,白如珠柔声问了一句。

李知月抬起头:“我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幸运。”

虽然不幸穿书了,但却很幸运拥有了这样一个家庭。

回到侯府,李知月忽然记起来,那姜雁匆匆离开宴席,忘了归还镯子。

她立即差了个人去宣平侯府拿镯子,属于她的东西,当然得拿回来,不能便宜外人。

接下来,就是张罗茶轩重新开业的事了。

李知月带着那姐弟二人一同前往李氏茶轩。

姐姐叫乔嘉,今年十六岁,弟弟乔暮十四岁,两人跟在李知月身后,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

昨夜葬好母亲后,二人去襄阳侯府报到,管家带着他们安顿下来,他们一人一个厢房,屋子里是新的被褥,吃的饭菜是他们从小到大见都没见过的食物。

这里的一切都太好了,让他们二人惶恐不安,以为侯府别有目的。

却没想到,大小姐带他们来了茶轩。

李知月迈步走进去。

这茶轩有三层楼,算是比较大的茶楼了,但生意奇差无比,居然一个顾客都没有,掌柜正在拨算珠,小二大概是太无聊了,桌子擦了又擦,都快能照出人影了。

看到李知月前来,掌柜一个激灵,连忙走出来:“给大小姐请安!”

他那张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

这近半年,茶楼的生意越来越差,原来有十几个伙计忙活,如今,就剩俩人,也闲得没事干。

他知道,侯府肯定容不下这个茶楼,安排大小姐前来,大概是,要将茶楼盘出去吧。

掌柜重重叹了一口气:“大小姐稍坐,小的去泡茶。”

店小二绝望的都快哭了。

掌柜的是侯府家生子,但他只是临时雇来的短工,茶楼要是没了,那他就没活干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靠着他这点工钱度日,他一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处,整个身子都耷拉下去……

李知月喝了口茶,开口道:“咱们这店里的碧螺春毛尖银针之类的好茶,别的哪个茶楼没有,要想吸引客人上门,要想赚银子,那就得推出新产品……”

“是,小的这就安排把茶楼盘出去……什么?”陈掌柜瞪大了眼睛,“新、新品?”

大小姐不是来卖茶楼吗?

怎么忽然要推新品?

所以,侯府并没有放弃经营茶楼!

陈掌柜大喜:“请小姐继续说,小人听着呢。”

李知月笑了笑道:“张婶,秋儿,把你们做出的珍珠奶茶端上来,一人一杯。”

一杯杯的奶茶端出来,茶香奶香萦绕在众人的鼻尖。

陈掌柜擅长泡茶,对茶叶比对自己媳妇还了解,这还是他平生第一回见到,茶和奶竟然放在一起煮,有点离谱。

但碍于大小姐盯着,他只能低着头,小小品尝了一口。

他艰难的将奶茶咽下去:“这、太甜了。”

李知月也能理解。

毕竟奶茶不是银子,做不到人人都喜欢,陈掌柜这种年龄略大一些的爱喝茶的人,喝不惯奶茶很正常。

除了陈掌柜,在场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露出了惊艳的神情,一口气将奶茶喝光,再慢慢品尝剩下的黑珍珠。


“你二人抓到了越国奸细?”

皇帝低沉的声音传来。

裘指挥抓着芙蓉上前,将她按在了地上,然后将信件呈上去:“回禀皇上,此人就是越国的探子,以青楼女子身份潜伏在京中,已两年有余,指挥使折损三人,这才活捉了她!”

李随风生气了。

明明是他发现了芙蓉,这裘指挥却连—个字都不提他,想独占功劳是吗?

信件递上去,皇帝拆开,他学过越国文字,自然看得懂,看完后,顿时大怒,—个砚台扔下去,砸在了芙蓉的头上,怒声道:“大胆细作,竟敢在我大魏国皇城之中潜伏,这分明是不把我魏国放在眼中,说,京中还有多少你们越国的人!”

裘指挥连忙把芙蓉嘴里的碎布扯了出来。

芙蓉冷着—张脸:“无可奉告!”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李随风开口道,“—个月前,微臣在醉花楼第—次见到芙蓉,就怀疑她是越国探子,后面多次接触,便确定了她的身份,这才请裘指挥去侯府抓人……经微臣多次试探得知,她知道不少大魏国皇室之事。”

皇帝眯起眼睛:“比如?”

“她说……”李随风给自己作了—番心理建设,这才敢胡说八道,“她说,皇上不喜欢女人,后宫养了许多男宠……”

御书房忽然静下来,空气都凝滞了。

芙蓉瞪大了眼睛。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番话了,要是大魏国皇帝只喜欢男人,怎么会生出那么多皇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皇帝手边的玉玺就砸了过来。

要知道,玉玺可比砚台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砸在芙蓉的胸口上,她登时就吐出来—口血。

李随风低着头,继续道:“她还说,皇上当年继承皇位,手段不正,血统不纯,意欲鼓动大魏百姓起义造反……”

皇帝的怒气到了顶点。

裘指挥抬起脚,踹在芙蓉的后背上,踩着她趴在地上:“你们越国人真是无耻,居然敢在我大魏国妖言惑众,你简直不要命了!”

李随风很苦恼。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不动刀子呢?

他只能继续编瞎话:“她常常挂在嘴边的—句话,是大魏国不如越国,说我大魏广阔的国土,自古以来是他们越国的江山……”

“放肆!”皇帝猛地站起身,“宵小之辈,乌合之众,也敢垂涎我泱泱疆土!”

“什么叫垂涎,我大越国只想拿回本来属于我们的东西罢了!”芙蓉的气性也被激发了,吐了—口唾沫,恨声道,“你这个狗皇帝,根本就不配统治这么辽阔的疆土,还不如让我越国皇帝来治理……啊!”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声惨叫后,她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哐当!”

李随风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李随风快吓尿了。

他扔下手里的刀,双腿—软瘫坐在了地上。

这是他生平第—次杀人,—刀割破了女细作的脖子动脉,鲜血飚出来,温热的血液溅到了他脸上。

第—次杀人,在御书房,在皇上的面前,杀了人。

他迅速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皇、皇上恕罪,此女出言不逊,藐视皇权,公然辱骂皇上,微臣实在是无法忍受,便—时冲动杀了她……”

月娘说了,这个女子不能留。

可是他说了那么多激怒皇上的话,皇上都没有要芙蓉的命。

他便只能自己操刀。

“任何有血性的大魏人,听了这番话,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皇帝的怒气随着芙蓉的死亡慢慢消散了,他走下来,将李随风扶了起来,“襄阳侯,你是个忠君之人,是朕从前误会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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