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被押入宫时正值初冬,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亡国庶子就这样成了我的男宠,母亲下令屠了他满门。
人们都说长公主荒淫无度,谁若是落入我手里,就如羊入虎口。
他国破家亡,被我囚于深宫,深潭般的眸中是翻涌的恨意。
直消那一眼,我早该明白,我们此生都无法和解。
1大殿之上,我提起繁复裙裾,朝母亲行了个礼。
“母后,上次说好的事,您可是反悔了?”
语气娇嗔,似是撒娇。
母亲是齐国女帝,我知她在外决绝狠戾,唯独对我,如捧在心尖似的宠溺。
她揉了揉额角:“姝儿,不是母后不依你。
恒国湮灭,赶尽杀绝才能以防后患,你却执意要讨那无用的庶子陆渊。”
话音一顿,“何况......”我明媚一笑:“妹妹也替他求情了,是不是?”
正合我意。
云浣喜欢的东西,我向来要与她争。
她虽是我的妹妹,性子却生得怯懦优柔,让人心生烦躁。
我向来与她水火不容。
不管是母亲的偏爱,还是娇纵的权利,永远都在我这方。
这次也一样。
尽管我没见过陆渊,只听说她对那庶子很是不舍,昨日在殿外跪了一天,百般哀求饶他性命。
我想,那么这个人也该是我的。
母亲噙着笑,敲了敲我的额头:“你呀,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过,我倒喜欢你这性子。
随我。”
“我早就看上那个陆渊了,真真切切,日月可鉴。”
说罢,我亲昵蹭向她的肩膀。
“母后放心,只要送入我宫中……定不会让他起什么风浪。”
出了大殿,跟着侍女小荷一路行至牢狱,我心情大好。
狱中昏暗,地面浑浊又湿冷,干净的月白锻绣鞋踩上去便染了污尘。
看守打开一道铁门,提醒我切莫靠得太近,忧虑道:“这人若发起疯伤了长公主……十个脑袋也不够小的掉啊!”
正值初冬,室内尚是刺骨的寒冷,牢房里的男人只身穿一件单薄的绛蓝色长服,几缕光线从一方小窗透到衣袂上。
他低头倚着墙,眼眸半垂,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难得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毕竟刚经历国破家亡之痛,如此模样也是情有可原。
唤了他几声,不见反应,我俯下身抬起他的下巴。
肌如瓷玉,眉眼分明,薄唇被冻得有些发白。
好看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