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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领先前文+后续

刘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一片肃静之中,与会的工匠们都看向刘宽。但已有人暗自决定,绝不加入那什么钢铁厂,要想方设法地回家乡去。刘宽道,“钢铁厂员工,将会按月发放薪酬。这薪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底薪,另一部分则是奖金。”“底薪、奖金有多少,视工匠级别、职务及所做之事来定。”“以冶铁下匠为例,底薪每月一贯钱,奖金可能有数十文至数百文不等。”才听刘宽讲了两三句,一些工匠眼睛就亮了,想法也有所改变。无他,刘宽所述的底薪与奖金实在诱人。洪武十几年时,物价颇低,一贯钱便可买到两石米面。一石米面约有182斤,而一个成年青壮,即便只吃饭,一日也只需四斤米面就能饱腹。事实上,人不可能只吃米面,有菜、油等佐饭,对饭的需求就会少些。若不干活,也不需要顿顿饱腹。所以,通常来讲,一个...

主角:刘宽朱元璋   更新:2024-11-02 18: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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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宽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遥遥领先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刘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片肃静之中,与会的工匠们都看向刘宽。但已有人暗自决定,绝不加入那什么钢铁厂,要想方设法地回家乡去。刘宽道,“钢铁厂员工,将会按月发放薪酬。这薪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底薪,另一部分则是奖金。”“底薪、奖金有多少,视工匠级别、职务及所做之事来定。”“以冶铁下匠为例,底薪每月一贯钱,奖金可能有数十文至数百文不等。”才听刘宽讲了两三句,一些工匠眼睛就亮了,想法也有所改变。无他,刘宽所述的底薪与奖金实在诱人。洪武十几年时,物价颇低,一贯钱便可买到两石米面。一石米面约有182斤,而一个成年青壮,即便只吃饭,一日也只需四斤米面就能饱腹。事实上,人不可能只吃米面,有菜、油等佐饭,对饭的需求就会少些。若不干活,也不需要顿顿饱腹。所以,通常来讲,一个...

《遥遥领先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一片肃静之中,与会的工匠们都看向刘宽。

但已有人暗自决定,绝不加入那什么钢铁厂,要想方设法地回家乡去。

刘宽道,“钢铁厂员工,将会按月发放薪酬。

这薪酬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底薪,另一部分则是奖金。”

“底薪、奖金有多少,视工匠级别、职务及所做之事来定。”

“以冶铁下匠为例,底薪每月一贯钱,奖金可能有数十文至数百文不等。”

才听刘宽讲了两三句,一些工匠眼睛就亮了,想法也有所改变。

无他,刘宽所述的底薪与奖金实在诱人。

洪武十几年时,物价颇低,一贯钱便可买到两石米面。

一石米面约有182斤,而一个成年青壮,即便只吃饭,一日也只需四斤米面就能饱腹。

事实上,人不可能只吃米面,有菜、油等佐饭,对饭的需求就会少些。

若不干活,也不需要顿顿饱腹。

所以,通常来讲,一个青壮每天只需两斤多米面便足够,一个月也只需吃六七十斤米面而已。

一个下匠入职钢铁厂后可领一贯钱的底薪,即便将其中半贯拿去做别的花销,也有半贯可买一石米面,足够养活两三个青壮。

更别说还有奖金可拿。

另外,一个家庭中若有别的青壮,也能赚钱。

便是妇孺,也会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补贴家用。

这就意味着,一个下匠若入职钢铁厂,绝对能养活一个四五个口的小家庭!

需知,如今大明一个下匠,给别人做工,每日至多八九十文钱,少的甚至只有二三十文。

听着似乎不错,若平均每日有五十文,一个月便能转一贯半的铜钱。

可事实上,工匠之所以按天算工钱,便是因为不可能日日都有活儿干。

大多数活计就几天时间,一个月中能有一二十天有活儿干,便算忙的了。

所以,一个下匠一年平均下来,每月也就赚一贯钱左右,还极其不稳定。

入职钢铁厂能有差不多的稳定收入,自然会令部分工匠动心。

而接下来刘宽所讲的话,则让绝大部分工匠都对入职钢铁厂动了心。

“工匠入职钢铁厂后,等同于服役,也即是说不会再被征往别处做工服役!”

听到这句话,在场工匠几乎个个眼睛发亮,激动、惊喜!

前面说下匠一年平均每月赚一贯钱,其实只是较为理想的状态,一个重点原因便是需要服劳役。

如张七八等轮班匠,从湖广黄州被征来铁场服役,要干好几个月。

朝廷虽有补贴,却只够他们自己吃喝嚼用,即便节省,也省不下多少。

这就意味着,若家中没有其他能赚钱的青壮,妇孺、老人便只能靠往日积蓄生活。

此外,工匠在外地干活儿,还有一定可能因生病、受伤等事客死异乡。

虽然工匠往往数年一轮班,可依旧令许多工匠畏之如虎、谈之色变。

可以说,他们做梦都想免去轮班劳役之苦,如今这机会就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不惊喜、激动?

本是本地的住坐匠,也同样激动。

因为住坐匠不代表不会被征去外地成为轮班匠。

况且,就算在本地服役,他们也只能领些盐、粮补贴,加入钢铁厂却有薪酬、奖金拿,怎么选择还需多想吗?

因为这事儿太美,以至于很多工匠不敢相信,忍不住出声问道“大老爷所说可是真的?”

刘宽笑道,“自然是真的。”

听刘宽给出肯定的回答,竟是本地的住坐匠们率先表态。

“大老爷,咱愿意加入钢铁厂!”

“大老爷说话算话啊,咱也愿加入!”

“···”如张七八等轮班匠真要做决定时却犹豫了。

无他,他们是外地人,若是加入了六合钢铁厂,家人怎么办?

难道就此与家人分隔两地?

这时刘宽做了个双手下压的手势,待工匠们安静,他道:“诸位别急,还是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加入钢铁厂后,相较于你们以往,也不只是有好处。

其中一点便是,非休沐日,钢铁厂工人不得给人干私活。”

“另外,轮班匠若要入职钢铁厂,家口也将迁徙到六合县落户。”

“最后,相较于铁场,钢铁厂的规矩会更加森严,有不按规矩办事、犯了错误的,轻则罚扣薪酬,重则革除。”

“入职钢铁厂的具体章程,以及钢铁厂将会有哪些规矩,稍后铁冶所衙门会出一份告示,诸位听人念了便知。”

“不过,诸位回去后可以先将本官所讲之事,告知其他工匠,并尽力解释清楚,然后静待铁场正式改组为钢铁厂的消息即可。”

这次会议开到这里便算是结束了。

随着与会的工头、大匠、上匠回到各自的工地上,铁场将改组为钢铁厂的事情也传开。

许多工匠听了都分外惊喜。

窑场,四号砖窑前。

张大牛兴奋地道:“二叔,这么好的事还用考虑?

我们必须加入啊!”

“加入后不仅有稳定的薪酬,也不用再去别处服役。

至于说从黄州迁来此处,更是好事——这里是天子脚下,可比黄州好多了!”

张七八其实也打定主意加入,但他年长稳重些,道:“我知道该加入,但你先别急,如副郎老爷讲的,耐心等着正式消息公布。”

同时张七八又有些担心。

这事虽好,却似乎也是天大的事,那位年轻的副郎老爷真能做得了主?

可莫要有别的变故啊。

···铁冶所衙门。

刘宽道,“铁场改为钢铁厂后,便由王主事暂时兼任厂督,由龚大使暂任厂长,至于副厂长···”说到这里,刘宽看了张义一眼,“后面会由吏部委派一位,我们可以再从原加入钢铁厂的工匠中举荐一位。”

张义虽有心理准备,可见刘宽不提他的名字,仍很失望。

可以预见,六合钢铁长在未来一段时间,必然格外收到朝廷重视,若能在这里担任官职,干出成绩,说不定就能打破桎梏,进入青袍官员之列。

可惜啊,他之前徇私安排了外甥管公厨,还闹出贪墨之事,把这机会直接断送了。

便是他这铁冶所副使的官儿,怕是也做不久了···又过一日。

六合铁场正式改名为六合钢铁厂。

原铁场住坐匠几乎都愿入职钢铁厂,倒是轮班匠们,有一小部分因故土难离等各种原因,并不愿加入。

对于这一小部分轮班匠,刘宽便让他们提前结束役期,遣返回乡了。

同时,原来在铁场做苦役的数十罪囚,刘宽也让人送去了别处——他就算再受老朱信重,也不可能免除这些罪囚的苦役,让他们如正常人般入职钢铁厂。

这之后,钢铁厂工匠相较于之前的铁场反倒少了一两百人。

但问题不大,以钢铁厂对工匠的吸引力,缺少的人手可以再招。

在钢铁厂改组完成的当日,又一个好消息传来——水泥烧制成功!

虽然刘宽给出了具体的配方和工艺流程,可能几日就烧制成功,足见那些烧石灰的工匠干劲儿颇足,经验、智慧也不错。

刘宽亲自试验了水泥性能后,见没什么问题,便如约下发了三十贯钱的奖金···钢铁厂改组完成的次日。

六合县城外,码头。

刘宽带着沈璘、郑智良等随行人员,和仪鸾司、飞熊卫的将士,将要登上水师战船。

秋风猎猎,滁水涛涛。

上船前,刘宽仍忍不对前来送行的王不群一番叮嘱。

“钢铁厂既改组完成,耐火砖、水泥也烧制成了,你接下来的工作便是督造炼焦炉、高炉,顺带建造钢铁厂附属的砖场、水泥厂。”

“至于炼制焦炭,高炉炼铁、炼钢之事,倒也不必太着急,事情总要一步步的来。”

“待本官完婚后,会再抽时间来此处视察的。

不过,钢铁厂若出现什么问题,你也可以写信告知于我。”

过去几日,刘宽不惧脏、累,在六合铁场各个工地上几乎与工匠们打成一片,让工匠们个个敬服。

王不群跟随了刘宽这几日,也学了不少东西,同时也明白了,刘宽是个有真本事的,绝非幸进之辈。

在见识了水泥的神奇之后,他更是对科技司的事业充满信心,对刘宽这位上司自然也更加的敬服。

此时听了刘宽一番嘱咐,王不群发自肺腑地道:“刘副郎放心,下官定竭力办好钢铁厂之事。”

“可惜副郎大婚之日下官怕是不能到场了,便提前祝贺,愿刘副郎与三公主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刘宽这番关于明末的言论,其实是作为一个业余明史爱好者的随性而谈,故而朱元璋消化了会儿,才理清其中某些事的脉络。

回过神,他首先问道:“你说士绅、地主钻了咱和明初后续几位皇帝留下的空子,偷税漏税,具体指何事?”

刘宽道,“这事陛下不问微臣也会讲,但微臣希望今日奉先殿之言,不要泄露出去。”

朱元璋道,“你放心,李贵、赵成都是守口如瓶之人,没咱的允许,他们绝不会往外吐露半个字。”

赵成刘宽认识,李贵自然指的是御陛旁边的老太监了。

看着确实都像靠谱之人。

刘宽随即道,“自唐宋以来,对官宦以及通过科举的士人一直有赋役上的优免之策。”

“大明建立之后,不仅继承了这一类政策,甚至在后来‘发扬光大’。”

刘宽特意对“发扬光大”用了重音,好让老朱明白他话语中的贬义。

然而,刘宽才说完,朱元璋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

你说咱大明继承了优免官宦、士人赋役的政策,这明显不对!”

明显不对?

怎么不对了?

刘宽一时有点茫然。

朱标见此,帮着朱元璋解释道:“刘公子,我大明立国以来,对官员确实有些优待——这是历朝历代必为之事。”

“但迄今为止,我父皇也只是免去在任及致仕官员的徭役,再就是洪武九年得知官员居京师大不易,便免了在京任职官员及其两代亲眷的人头税。”

“这般优待,相较于赵宋、胡元对官宦之优待,已不知薄了多少,甚至多有官员们在背地里非议父皇刻薄。”

“至于对通过科举的士人优待——自洪武三年之后,我父皇至今都未再开科举,优待科举之士又从何谈起?”

听了朱标的话,刘宽明白过来。

一则可能是他对明初税赋优免制度了解不清楚,有所误会;二则可能是后来的大明皇帝对优免政策做了不少更改。

他道:“或许是微臣对明初优免政策了解有误,但也有可能是陛下或后来的大明皇帝更改了此类政策。”

“别的不说,史载洪武十五年,陛下重开科举,并一直延续到明末。”

“对于通过科举的秀才、举人,不仅给米供养,甚至还免其部分赋役——当然,也可能只是免除徭役。”

“因此,大明后来就出现一个现象,既百姓将田地诡寄于有优免特权之人名下,以此逃避赋役。”

“当然,拥有此类特权的人并不止士绅,还有勋贵、藩王。”

“这三类特权人群,都会随着大明享国时间日久而不断壮大。

也就是说,拥有赋役优免之权的人将越来越多。”

“此外,这三类人群又是兼并土地的主力——如此一来,大明朝廷能从赋役方面收到的钱粮会随着这三类人群的壮大越来越少。”

“朝廷能支用的钱粮越来越少,对地方的掌控自然就会变弱。

于是,到最后就产生了地方士绅、豪强都敢抗缴税赋的事情。”

说到这里,刘宽缓了口气,才道:“微臣这番解释不知陛下是否满意?”

朱元璋哼道,“即便如你所言,那也是老四的子孙胡乱更改优免之策,跟咱又有何关系?”

接着又道,“咱就知道,对那些官宦、士人不能太好了,不然就是坑贫苦百姓,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刘宽心道:那你怎么不说说勋贵、藩王呢?

尤其是藩王。

不过大明将藩王当猪养的政策,大部分是成于朱棣之手,确实不能让朱元璋背锅。

至于勋贵···老朱似乎是对开国勋贵们先过渡宠溺,然后又因失望,以及为朱允炆排除隐患,狠杀了一大批?

刘宽对此不太了解。

考虑到刚才谈论赋役优免政策出了误会,刘宽决定藩王、勋贵的事暂且还是不说了,免得又出错。

再说了,这么说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他起先是想说把户部划分一下的吧?

话题都撤到八百里外了。

朱元璋似乎也察觉到,刘宽口中的后世人言论有相当一部分不靠谱,便不准备就“大明是穷死的”一事继续追问下去。

他道:“行了,对士绅、勋贵、藩王的优免之策咱们以后再议,你还是说说户部该怎么划分吧。”

刘宽正想回到正题呢,闻言便直接道:“或许可以划分出一个财政部,专管税赋、钱粮之事。”

听此话,朱元璋还在摸着下巴思考。

朱标则皱眉道,“税赋源于丁口、土地,钱粮又源于税赋。

若从户部划分出税赋、钱粮相关职司,怕是会让税赋收取变得更加困难吧?”

刘宽道,“微臣方才说专管税赋、钱粮之事,其实是为了让陛下、殿下更容易理解。”

“若按照后世体制,甚至应该将税赋收取职司都独立出来,专门成立一个税务部。”

“而财政部之所以如此称呼,便是将梳理国家财务当成一项极重要且专业的事情去做。”

“唯有重视财政,才能尽快发现国家的财政问题,并着手解决。

后世之所以认为大明会穷困而亡,便是因为对财税管理不够精细。”

说到这里,刘宽一时没组织后后面的言辞,便能停了下来。

朱标则依旧紧皱着眉头,道:“刘公子,你还是不明白,在大明税赋与丁口、土地关系之紧密,绝非那么容易分割的。”

“再是重视你所言的财政,相关职司也不是说分割就分割的。”

刘宽也皱起了眉头。

他万万没想到,朱标竟然成了他建言朱元璋划分户部的阻碍。

而划分户部才是他建言的开始,后面还有更多想法没说出来呢。

不过,他对大明,尤其是明初制度、国情的了解确实比较少。

后世网络上的一些言论,就这么随便说出来,很有几分想当然···就在刘宽自我检讨时,朱元璋道:“刘公子方才说朝廷应重视财政,以防出现穷困而亡的局面,倒是不错。”

“不过听你方才所言划分户部之事,一则不太切合实际,二则有些泛泛而谈,言语无有脉络。”

“咱想着大约是今日谈论之事太过突然,不如暂且罢了,你回去思虑几日,写个相关奏本,咱们再来议论,如何?”

朱元璋这么一点,刘宽才意识到,如今不是在后世网络上跟人胡侃,就这么想到什么说什么确实不行。

且他对划分六部之事的想法确实没有清晰的脉络,也不了解明初实际情况,如此自然说服不了朱标、朱元璋,甚至说服不了他自己。

国事不是儿戏,需慎思之,慎为之。

这么一想,刘宽便作揖道:“陛下说的是,微臣方才一番言论确实有些泛泛了。”

“微臣下去后会仔细思考此事,争取想出一两个对大明六部制度改革有切实帮助的建议来。”

顿了顿,刘宽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陛下、殿下也见到了,微臣在处理国家大事上确实没什么经验,只是知道后世一些未必正确的言论而已。”

“无论是设内阁、军机处,还是划分六部,微臣所提之建议想来也只能供陛下参考,是否采取还需陛下衡量。”

“所以,相较于与陛下、殿下议论国家大政,微臣还是希望能尽快入职科技司,着手打造火车之事。”

听这话,朱元璋还以为刘宽被打击到了,便道:“刘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你所提后世之制度、史事、经验,即便仅供咱参考,于咱治理大明而言,也是大有助益的。”

刘宽没再接话,准备告退。

朱元璋则接着道,“咱这边没事了,不过皇后想找你谈谈,就在西边的柔仪殿。

赵成,你领着刘公子去吧。”

“奴婢遵旨。”

赵成应道。

刘宽见状便再次作揖道,“微臣告退。”

他以前是个连现代某些礼仪都不喜欢讲究的人,但到了大明,成了朱老板的打工仔,却不得不入乡随俗,开始重视某些礼仪。

朱老板是给了他多数场合的免跪权——但他若仗着特殊来历及一点特权就变得骄傲自大,甚至表现得轻慢皇权,那岂不是跟三国中的许攸一样,取死有道?

朱元璋看着刘宽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才开口道:“标儿觉得刘宽关于咱大明的一番言论如何?”

朱标虽然方才质疑刘宽从户部划出财政部的建议,此时却为刘宽说起了好话。

他道:“刘公子所言虽泛泛了些,但不论是指出我大明不够重视财政,以至于最终亡于穷困;还是从户部划分出财政部,以更好地管理财税事务,皆属真知灼见。”

“若他后面还能提出分割户部职能的具体建议,父皇再针对财政做出改革,便能除去我大明一大隐患。”


朱标听了朱元璋的问题,这才注意到,刘宽口中最后一任大明皇帝名字蕴藏更重要的信息。

洪武六年,朱元璋命人初编《祖训录》,便开始在里面为封王的皇子各编排一个字辈序谱。

他作为东宫太子,所得到的字辈序谱最好听,为:允文尊祖训,钦武大君胜,顺道宜逢吉,师良善用晟。

也即是说,他这一脉的字辈序谱中并没有“由”字。

‘由···’朱标下意识在脑海中回忆起父皇给弟弟们编排的字辈序谱,很快就记起“由”字所在。

‘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

’‘是四弟这一脉的字辈!

’‘难道多少年后我这一脉出现了意外,子孙断绝,又或是皇子太过年幼,所以将皇位传给了四弟一脉?

’朱标虽然对此事感到意外,但最先冒出的想法并不黑暗,认为大明皇位是从他这一脉和平转移到朱棣这一脉的。

随即他就不禁看向刘宽,认为刘宽也有可能说错了。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刘宽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朱由检。”

“他出自老四这一脉?”

朱元璋追问。

刘宽再次点头。

朱标吐了口气,心道:果然是转移到四弟那一脉去了啊。

这时,朱元璋又问:“怎么转到老四一脉的?”

刘宽观察了下朱元璋的神色,发现朱元璋面色还算平静。

也就是说,这一结果虽出乎朱元璋预料,但他并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朱棣也是他的孩子,还是他和马皇后所生嫡子之一。

但朱元璋既然追问此事过程,肯定是料到,其中必有一番腥风血雨。

不过,刘宽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还是怕刺激太甚,让老朱发疯,决定铺垫下,缓缓说明。

当然,这也有他对朱棣抱有一定好感的原因——换个说法,可以避免朱元璋、朱标先入为主地“敌视”朱棣。

他于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陛下可知,在我这个后世人看来,如今陛下最该重视哪件事?”

朱元璋没想到刘宽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他猜测,这问题必然与皇位转到老四一脉有关,由此愈发确认,皇位转移多半涉及了很不好的事。

于是,他顺着这件事反推,便看了旁边朱标一眼,若有所思地道:“重视对标儿的培养?”

朱标虽然已经很优秀,但与朱元璋心目中的皇位继承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其中最令他不满的一点,就是朱标太过宽仁,又过于亲近、信任那些读书人。

朱标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皇位转移到四弟一脉的事绝不像他想的那么平和。

于是紧张起来。

作为大哥,他最不希望见到同室操戈的场面。

刘宽摇头,“太子虽性情宽厚仁慈了些,却聪明睿智,也能决断,纵然与历朝历代的太子相比,他与皇位的适配度都能排入前五之列。”

适配度对朱元璋、朱标来讲是个新词,却不难理解。

听刘宽这个后世人如此评价,即便以朱标的为人,也难免开心、得意,也有点不好意思。

朱元璋则毫不掩饰地开心。

他笑着道:“标儿可是我用心培养多年的大明皇位继承人,与皇位的···适配度自然很高。”

刘宽道:“那陛下有没有想过,太子英年早逝的情况?”

英年早逝?!

朱元璋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就仿佛早到了雷劈,罕见地陷入了不能思考的情况。

须知,就算之前见到跨江大桥,听闻刘宽来自后世,他大脑也没这般空白过。

朱标脸上笑容虽然也凝固了,满脸惊愕,却要比朱元璋先回过神来。

他面色微白地问:“刘公子是说,我在后世历史上英年早逝?”

刘宽点头,仿佛念史书般地道:“洪武二十五年,殿下视察陕西回到京师后,因风寒病逝,葬于孝陵东侧,谥‘懿文太子’。”

听到这话,朱标脸色又白了两分。

口中喃喃道:“洪武二十五年···也即是说,我只剩十一年寿命?”

刘宽没想到朱标居然有种要被“宿命”击垮的样子。

他正想说什么,便听朱元璋大喝:“胡想什么?

如今你既知何时会染风寒而病逝,怎会不做防备?

只要有了防备,阎王爷要不了你的命!”

听此,刘宽不禁感叹,朱元璋不愧是能从乞丐成为开国皇帝的英雄人物。

不仅不信命,而且敢于与命运抗争。

感叹完,刘宽也劝说道:“殿下,我们后世人几乎都不信命,至少不相信‘寿命有定数’的说法。”

“正如陛下所讲,如今殿下既知此事,只要注意身体,再有一定的医疗条件,绝不会壮年而逝。”

听了朱元璋、刘宽的话,朱标脸色终于不那么难看了,并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注意身体。

他倒不是多么怕死,而是知道,若他壮年而逝,是对父母的不孝,也是对子女的不负责。

甚至成为引发大明皇位争夺的原因。

回过神后,朱标便问:“难道因为我英年早逝,父皇才即将皇位传给了四弟?”

刘宽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朱元璋,“陛下,若殿下身故,您会将皇位传给谁?”

朱元璋稍稍思考,便道:“咱已立下规矩,大明皇位传给嫡长,如此方不会让咱的子孙为争夺皇位同室操戈。”

“如此,若是标儿身故,咱会将皇位传给雄英。

他已被立为皇太孙,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朱标听了一呆,随即道:“父皇,若儿子十一年后身故,雄英才十八岁,能否承担起皇位重任?”

朱元璋道:“十八岁在寻常人家都已成婚生子了,如何不能承担皇位重任?

再说了,难道你一死,咱就会死?”

朱标尴尬,忙道:“孩儿绝非此意,父皇必万寿万年。”

说完,他看向刘宽,显然想让刘宽帮忙说句话。

刘宽笑道:“历史上,陛下寿七十,在帝王之中算是高寿了。”

七十?

那也就是说,还有十六七年?

“还行。”

朱元璋貌似对自己岁数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长生,朱元璋倒也幻想过,但他很理智——历朝历代那么多帝王都没有一个能长生的,他朱元璋自然不会例外。

事实上,到了唐宋之际,帝王寻求长生便和昏君画上了等号。

朱标自己英年早逝,却希望老父亲能活得更久些。

只是,他虽有此想法,却一时没有头绪。

毕竟七十对于此时人来讲,确实很长寿了,对帝王来讲尤其如此。

回过神后,朱标想起之前的问题,忍不住好奇道:“既然我父皇会传位雄英,皇位如何转移到了四弟一脉?”

‘总不会是四弟谋反夺取了雄英的皇位吧?

’朱标担心起来,非常不愿意事实如此。

几位成年的弟弟中,他与朱棣关系最好。

在朱标的注视下,刘宽又反问一个问题,“如果皇太孙早夭呢?”

雄英早夭?!

这一下,感觉如遭雷劈、脑袋空白的可不只是朱元璋了,还包括朱标。

他也算是体会到了朱元璋方才得知儿子死在自己前面时的心情。

这次,是朱元璋回过神来,目光如刀一般盯住了刘宽,问:“雄英如何会早夭?

又是何时早夭?”

刘宽道:“史书上并未记载朱雄英因何早夭,倒是记了日期。”

接着,刘宽又如念史书般地道:“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皇太孙朱雄英薨。

因其去世时尚未满十岁,未得册封,故以皇太孙视皇子,追封虞王,谥号为‘怀’,葬于钟山。”

听刘宽说完,朱元璋对此事再无任何怀疑——因为刘宽所讲很符合大明此时的情理,史书记载出错的可能性极小。

随即他便紧皱眉头,不满道:“雄英好歹也是皇太孙,史书为何不记载他的死因?!”

至于旁边的朱标,仍未回过神来。

显然是一时接受不了嫡长子明年就可能身死之事。

刘宽道:“关于朱雄英的死因,后世有不少猜测,陛下、殿下不妨听听。”

这话让朱标回过神来,也紧盯住刘宽。

“后世主流观点,认为朱雄英是病死的,毕竟古代,嗯,也就是此时的医疗条件,太过简陋,孩童早夭之事不算太少,哪怕是皇子,也可能因一场普通的疾病去世。”

“至于朱雄英具体得什么病死的,那猜测就多了。

有说得天花的,有说得感冒,呢也就是风寒的——还是那句话,此时能夺走孩童性命的疾病太多了。”

“除此外,还有一种阴谋论。”

刘宽说到这里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有人怀疑,朱雄英之死与太子妃吕氏有关。”

“吕氏?!”

朱标忍不住打断了刘宽的话,“怎么可能是她?

她如何敢?”

刘宽道:“这只是后世人的一种猜测,并非是得到证明的事实。

所以,殿下听我说完可好?”

朱标深吸了口气,压下种种情绪,点头道:“好,你说。”


“何人奏乐竟这般好听啊。”

在马皇后三人听得入神之时,一个爽朗的男子声传来,却是朱元璋来了。

朱标也跟在后面。

马皇后笑道,“哪有谁奏乐?

是宽儿送蕙兰的生日礼物。”

“哦?”

朱元璋、朱标闻言都露出了好奇之色,凑了过来。

此时已是午时,父子俩处理完政务后,得知马皇后及朱蕙兰、朱瑄乐还在柔仪殿,便过来了。

主要目的,便是想知道刘宽送了什么礼物。

待到凤案前,朱元璋看见八音盒上猫头男童和狐狸头女童正拉着手缓缓起舞,动听的乐曲确实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不禁惊讶道,“此物竟能自动奏曲,还真是奇妙,和那手机都有几分相似了。”

刘宽幸亏不在此处。

他若在此,怕是会笑掉大牙。

一个小小的八音盒怎么能跟手机相比呢?

朱标也盯着八音盒赞叹道:“这后世之物当真是不可思议——刘宽来时只带了一个包,里面装不了多少东西,这礼物应该是大明独一份了。”

“他能将此物送予三妹做生日礼物,足见对三妹的重视。”

朱蕙兰听了这话不禁低下头,俏脸羞红。

朱元璋哈哈笑道,“蕙兰可是咱的女儿,是大明的公主,那小子敢不用心吗?”

一旁朱瑄乐插嘴道:“父皇,这八音盒可不简单——开始都是散的,三姐姐用了半个多时辰才组装好呢。”

“开始是散的?”

朱元璋、朱标听得都是一愣。

朱标随即道:“莫非是刘宽来大明时出了什么事故,震散了?

当初蓝玉虽曾检查他的背包,却也小心得很啊。”

“蓝玉检查过刘宽的背包?”

朱元璋的注意点不一样。

朱标解释道:“当初在大桥上刚与刘宽接触时,他要我靠近些交谈,免得所说之事被太多人听到。”

“信国公他们担心刘宽身怀利器,会对我不利,便先搜了他的身,又检查了背包。”

马皇后听得摇头,“宽儿那孩子哪像是刺客?

你们当初也太过多疑了。”

朱元璋却是觉得汤和等人做得对,但他并未去反驳马皇后的话。

他道:“刚才咱还说那小子对蕙兰用心呢,结果却送了个散掉的东西。

莫非他以为这后世之物就算是坏掉了,也能当蕙兰的生日礼物?”

听朱元璋误会,朱蕙兰即便内向,甚至有点胆怯,却也忍不住开口解释。

“父皇误会了,这份礼物本就是散的,正是要人亲手组装起来,才能得其乐趣。”

说着,便将那纸盒、说明书都递给朱元璋看。

朱元璋看了看,这才明白闹了误会,便是他脸皮厚,也不禁老脸一红。

朱标则道:“这应该是后世的一种玩具,类似于鲁班锁、木偶等——只是能发出如此动听的音乐,倒真是巧妙。”

接着又对朱元璋道:“父皇,《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应当是后世之人所编,儿臣想请乐师将其记录下来,以丰富我大明曲乐。”

朱元璋对这方面事不太在意,道:“这八音盒已是你三妹妹的,你跟她商量便是。”

朱蕙兰略有犹豫,但还是道:“大哥要用拿去便是,但要小心,切莫弄坏了。”

朱标笑道,“三妹莫要如此紧张,我便是借,也不会现在便拿走啊。

毕竟是刘宽送你的礼物,总要给你把玩一些日子才是。”

其余几人看出朱蕙兰对八音盒的在意,一时也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声。

···酉时(下午五点多)。

刘宽从科技司司院回到府中,便见府中多了几位女客。

为首的一位宫装女子见了刘宽,行了个万福礼,便道:“妾身苏采薇,是皇后娘娘派来帮刘副郎准备婚事的女官,这四位是协助妾身办事的宫女。”

刘宽见着女官二十来岁的样子,容貌姣好,神情不卑不亢,心里便信任了几分。

他还了个揖礼,“原来苏女史(宫中女官俗称)——我昨日才回京师,府中还什么都没准备,婚礼之事只能多劳烦女史了。”

苏采薇笑道,“无妨,副郎与公主成婚非同一般,婚礼之事是不能全照民间习俗准备。

府上若是冒然准备了些没用东西,却用不上,反倒可惜了。”

“不过副郎与三公主婚期只剩六日,十分紧张,接下来府中奴婢还需都听妾身指使,才能将事情办好。”

刘宽点头,“我会吩咐下去,让府中人都听苏女史指派的。”

“如此便好,若无别的事,妾身便回宫去了。”

刘宽还以为这女官要带着四位宫女住他家呢。

但想到这是古代,紫禁城离这府邸也不远,苏采薇要是住府上反倒是奇怪了。

他将苏采薇一行人送出府门后,便回到了中院。

“夏荷,去让两位管事将府上奴婢都召集到中院来,我要说几句话。”

夏荷一直跟在刘宽身边,闻言应声是,便去传话。

刘宽觉得,不论是接下来几日苏采薇这个宫中女官前来办事,还是等几日后府中有了女主人,都跟以前有所不同。

他一个人的时候,府上规矩是有些散漫的———夏荷虽然有帮他管,但其毕竟只是个侍女,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也就管不紧。

所以,刘宽得嘱咐府上奴婢几句,免得他们醒悟不到府上的变化,还像前些日子那般散漫。

到时候若是坏了规矩,或是犯下什么大错,他便是想宽恕,也不好开口···之后几日,苏采薇都是早饭后过来,晚饭前离开。

仿佛成了刘宽府邸的女管家,指挥府上奴婢,为刘宽的婚礼准备各种物品,做各种布置。

说起来,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用刘宽的钱在城中采买的。

大部分婚礼用品,都是随苏采薇从宫中运过来的。

这让刘宽颇有种吃软饭,或者说是入赘的感觉——他也不知这感觉对不对,毕竟他在后世并没有吃过软饭,也从未接触过赘婿。

不过确实省心。

后世一个表哥结婚时,他曾去帮过忙,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不知办了多少事,当真是忙坏了。

如今轮到他自己结婚,倒是落了个清闲,也是有趣。

不过这清闲也是相对的,哪怕他暂且搁置了去青龙山煤矿视察的计划,可近在城中的动力、车厢两个项目组,却还是忍不住日日去看。

若有空闲时间,则会思考着那几份奏本的内容,或对已经写好的内容进行修改。

三四日后的一个下午,刘宽正在科技司司院中撑着下巴,对着已经写完的《六部革新条陈》奏本思考,便听见院中传来吏员、将士的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

朱标清朗的声音传来,“本宫是来找刘副郎的,尔等自去做事便是。”

朱标来了?

刘宽略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随即想起,似乎是朱蕙兰生日那天,朱标便说有事要找他,只是不知为何拖到了今日才来。

刘宽可不敢这么大咧咧地坐着等朱标进来,当即起身到院中迎接。


朱标回头看了眼,见汤和及数百亲军落到了两三百步外,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于是拉住缰绳停下,翻身下马。

刘宽也停下。

朱标问:“刘公子可会骑马?”

刘宽摇头,“不会。”

朱标于是对沐英道,“你帮刘公子操控缰绳吧。”

以沐英的骑术,双操两匹马完全没问题。

刘宽也有意试骑马匹,又觉得仅上马就不容易,而且比骑单车危险多了。

他于是摇头道,“我就不骑马了——这单车虽容易骑,但没我指点,殿下怕是也要花些时间摸索。”

然后,刘宽就在大马路上教朱标骑单车。

主要是收立单车支脚,了解前后刹车,以及开始如何骑走,如何掌握平衡。

待刘宽讲完,朱标评价道:“听着确实比骑马容易。”

“那殿下试试?”

朱标点头,接过单车车把,学着刘宽的样子跨上去。

共享单车都比较矮,再加上朱标也有一米七几的个子,因此跨上去后稳稳当当。

然后他开始学着刘宽的样子蹬车。

一开始骑得左歪右倾,掌握不住平衡。

但因为单车矮,他放下腿就能稳住,便没有摔倒。

试了会儿,朱标便找到感觉,不再歪倒,摇摇晃晃地往前骑去。

然后朱标越骑越稳,越骑越快。

沐英见状,将朱标的马匹交给蓝玉,道:“你陪着刘公子,我去护着殿下。”

说完驾马追上朱标。

蓝玉看着步行的刘宽,咧嘴笑道:“你该不是上马都不会吧?”

刘宽道:“我们那时候马匹不再是正常交通工具,平时都见不到,不会上马很正常。

再说了,我刚才只是不想冒险,不是真的上不去。”

刘宽这番话语速略快,再加上其中有几个“新词”,蓝玉只听懂了个大概。

然后他便忍不住道:“你是说大多数人都不再骑马?”

“没错。”

“那你们怎么赶路?

都骑这种单车?”

刘宽道:“单车在我们那时也快从常用交通工具中淘汰了,我们出门要么开车,要么坐车,坐飞机、轮船···说了你也不懂。”

蓝玉有点傻眼。

刘宽这番话他确实没听懂多少。

另一边,朱标越骑越开心,越骑越快,一脸笑容,心情飞扬,像是回到了孩童、少年时代。

不知不觉,他就骑到了黑色怪路尽头。

抬眼一看,瞧见一道熟悉的明黄色伟岸身影,下意识就捏紧刹车停了下来。

却是朱元璋到了。

就站在黑色怪路最南端。

朱标想起之前张千户传达的口谕,心下惴惴,但还是骑车过去。

到了近处,见朱元璋脸色并没有那么难看,朱标略松口气。

他停下车子,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沐英跟着行礼,“参见陛下。”

朱元璋先仔细打量了朱标一番,见朱标安然无恙,才板起脸来,道:“你长本事了嘛,连咱的口谕都敢不听。”

朱标笑着解释道:“父皇口谕传来时,儿臣已经在桥上了。

再说,儿臣这不是无恙嘛。”

朱元璋虽觉得朱标此番行事鲁莽了,但眼下周边有不少文臣武将,天子亲军更是上万,他顾及朱标脸面,便没多说什么。

事实上,见朱标无恙,朱元璋注意力就转移到别处了。

他问:“那桥上怪人呢?”

朱元璋来之后,张千户将桥上事情都禀报了,故此知道与这跨江大桥一起出现的还有个怪人。

朱标道:“就在后面,与蓝玉一起。”

说话间,黑色怪路上已经出现了蓝玉、刘宽的身影。

朱元璋微微眯眼看了下,见蓝玉拉着一匹马,那人却没骑,也不问为什么,直接下令:“沐英,去将那人接过来。”

“遵旨!”

沐英应了声,骑马奔去。

朱元璋瞅了单车几眼,才看向朱标,问:“这就是那怪人骑的铁马?”

朱标道,“此物名为单车,也可以叫自行车、脚踏车,在这路上骑来甚是舒服。”

“你可问明那人来自何处?

这跨江大桥又是怎么来的?”

朱标看了看左右众人,道:“父皇,此事不易宣之于众。”

朱元璋稍稍皱眉,随即挥手,“尔等都退开些。”

周围的文武大臣、亲军应了声,便退到了二三十步外。

朱标放低些声音,道:“那人名为刘宽,宽仁之宽。

说是来自六百年后,这大桥也是。”

“六百年后?”

朱元璋皱起眉头,露出意外之色。

他还以为那人会说来自天上呢——之前这边部分大臣也是这么猜测的,怀疑那人是天上谪仙。

毕竟这跨江大桥太过让人震撼,不似人间所有。

朱标点头道,“刘公子是这么说的,儿臣觉得他没撒谎。”

“六百年后···”朱元璋微微沉吟,随即龙目便闪过一抹精光,道:“他若真来自六百年后,岂不是知晓今后六百年之事?”

见朱元璋真么快就抓住了事情关键,朱标不由露出敬佩之色,道:“儿臣正是这般想,才会冒险与他交谈。”

“不过刘公子说,他未必会一直留在大明。

或许下一刻,他与这大桥便会重回六百年后?”

朱元璋听了不禁眼睛微瞪,“他和这大桥还能回去?”

朱标道:“只是或许,他也不能确定。”

“咱们得留下他,留下这座大桥!”

朱元璋立即有了决断,“且不说那人可能知晓今后六百年之事,只说这跨江大桥,就是天赐我大明的祥瑞,不可让它溜了!”

朱元璋没说跨江大桥的好处,因为这都不用说。

朱标听了这番话,却颇有些无奈,道:“父皇,刘公子与这大桥既是天赐,若老天要收回,咱们也拦不住。”

朱元璋想了想,道:“咱稍后就派人用绳索将这跨江大桥的桥墩绑了,绳索牵到岸上固定住!”

“至于那个刘宽,也可以绑了,找人看押。

咱就不信,这桥和人被绑着还能凭空消失!”

朱标愕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待他回过神,便见沐英、蓝玉带着刘宽到了面前。

沐英、蓝玉利落潇洒地下马,与之对比,刘宽下马的姿势就比较慢和难看了。

引得不远处的大明臣子、将士一阵侧目。

沐英、蓝玉再次向朱元璋单膝跪地行礼。

刘宽却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朱元璋,才拱手道:“刘宽见过大明皇帝陛下。”

朱元璋微笑着问:“为何不跪?”

刘宽看了朱标一眼,道:“我家乡礼仪,跪天地、跪祖先,几乎不会跪活人。”

朱元璋道:“你是说,六百年后百姓见了皇帝都不需要行跪礼?”

刘宽没想到朱元璋直接点出了他的来历。

再见南边那些人都在二三十步外,公路边只有他们这几人,他便知道,应是朱标已经将他来历告知了朱元璋。

刘宽本就没准备隐瞒“后世之人”的身份。

再加上朱元璋这个传奇历史人物就在眼前,他颇有些心潮澎湃,便道:“六百年后已经没了皇帝。”

六百年后没皇帝?!

听了刘宽这话,不论是朱元璋、朱标,还是沐英、蓝玉,都大吃一惊。

不过朱元璋很快回过神来,深深看着刘宽,道:“你可不要仗着后世之人的来历胡诌,这天下怎么可能没皇帝?”

朱标三人也好奇地看过来。

刘宽道:“其实很简单,后世虽无皇帝,但有总统、首席执政官、首相等称呼。”

刘宽怂了。

他没敢告诉朱元璋后世各国去帝制后的详细制度,只说了一小部分真话。

他怕朱元璋了解后世制度后,太过忌惮他,乃至于容不下他——虽然他还不确定是不是永穿,但不能不防。

果然,朱元璋听了后一笑,道:“原来只是换了个称呼。”

刘宽道:“可不只是换了个称呼——后世提倡人格平等,不分贵贱。”

“虽然这很难完全落实,但上位者的确变得越来越亲民。

故此我所出的时代,对上位者的跪礼已经废除了一百多年。”

朱元璋听得微微点头,也不知心里如何想的,却没再提跪礼的事。

他指向脚下,又指向大桥,问:“这大桥和路都是你那时人所造的?”

刘宽点头,“是的。”

“你们如何造出来的?

朝廷征调了多少民夫?

耗费了多少钱粮?”

刘宽道:“这大桥已经造成近六十年,比我年龄都大。

当年具体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我也不清楚。

但我清楚一点,大明此时是绝对造不出来的。”

听了这话,朱元璋并未生气。

他点头道:“这般宏伟的跨江大桥,大明眼下确实造不出来。

朕甚至难以想象,这大桥是如何凭人力修建成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刘宽,接着道:“刘公子,你若能留在大明,指导工匠造出类似的跨江大桥,朕可封你为工部尚书。”

“另赐豪宅一座,美婢一百,庄园四处,良田万亩,黄金千两,钱十万贯。

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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