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菀音赵淮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惑东宫:被太子囚宠后,她权倾天下陆菀音赵淮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星若尘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彦捂住腹部,眼见陆菀音就要越过自己,一把拉住了她:“阿音,你不能逃跑。你中了蛊毒,逃跑会死的。”蛊毒?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毒能有那太子心肠歹毒?陆菀音见他不肯放手,随手把他腰间的剑拔出,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剑:“你再拦我,我不介意往你的心口再来一剑。”方彦痛得松了手。陆菀音一把把剑拔出,看都不看他一眼,提着剑便快步跑出小院,往南阳山上跑去。方彦看着陆菀音的背影,便想追上去。他必须喊住她,告诉她,她身上的蛊不解,她跑了,会死的。可他腹部的血越流越多,他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他颤抖着撕下身上的衣物,把腹部的伤按压捆好,才爬起来踉踉跄跄追了出去。她如此恨他,若他的死真的能弥补万一,他死又有何惧。只是他一念之差,大错已然酿成。他不能让她再走向...
《惑东宫:被太子囚宠后,她权倾天下陆菀音赵淮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方彦捂住腹部,眼见陆菀音就要越过自己,一把拉住了她:“阿音,你不能逃跑。你中了蛊毒,逃跑会死的。”
蛊毒?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毒能有那太子心肠歹毒?
陆菀音见他不肯放手,随手把他腰间的剑拔出,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剑:“你再拦我,我不介意往你的心口再来一剑。”
方彦痛得松了手。
陆菀音一把把剑拔出,看都不看他一眼,提着剑便快步跑出小院,往南阳山上跑去。
方彦看着陆菀音的背影,便想追上去。他必须喊住她,告诉她,她身上的蛊不解,她跑了,会死的。
可他腹部的血越流越多,他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他颤抖着撕下身上的衣物,把腹部的伤按压捆好,才爬起来踉踉跄跄追了出去。
她如此恨他,若他的死真的能弥补万一,他死又有何惧。只是他一念之差,大错已然酿成。他不能让她再走向绝路。
陆菀音照着那地形图,跑上了南阳山。她如今没有路引,是没法通过正常的路径出南阳县的,只有翻过南阳山,才可能通过小道跑出南阳县。
沈卓文说过,南阳县一路往南,可以去到交州,再坐船,则可以到南明岛。那南明岛山高皇帝远,民风彪悍,是皇权难以干涉之地。
这南阳山地势复杂,幸好之前她跟着黑子那几个孩子采摘果子,探索过一二。翻越南阳山至少得一日一夜,她得赶紧赶路。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摘了些果子,喝了点水,找到了之前和黑子那群孩子发现的一个洞穴,躲了进去。
她在洞口放了些枯枝野草稍稍挡住,才放心地靠在洞口旁边歇了起来。
此时,洞外的月色很美,那月光透过那些枯枝映入洞里,竟有些别样的浪漫。
陆菀音啃着那果子,有些酸涩,连嘴里的伤口都痛疼不已,但她的心情已经是这十几日来最好的一日了。
她透过枯枝看着那轮月亮,黯然神伤,不知道这月亮,和那个时代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
不同的历史,不同的文字语言,她不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懂医学,她所学之法律在这个时代无任何用武之地,她成了文盲一个。
所幸的是语言的逻辑相同,文字与汉字有异曲同工之处,沈卓文还细心指导,她才能摆脱文盲的状态,靠在村里写信教书谋生。
在这个封建王朝里,皇权至上,百姓如蝼蚁,她曾绝望过,觉得自己无法在此生存下去。
可周叔周婶收留了她,为她作保办了户籍。沈卓文谦谦公子、温文有礼,对她极尽照顾,她便以为,自己是可以适应这里的。
可没想到,这恶臭的封建王朝,终究还是祸害到了自己头上。
想起这些时日的遭遇,她忍不住抹了一把泪。她低头望向旁边的长剑,上面还映着方彦的血迹。
她原来恨极了那些杀人凶犯,可今日她才发现,恨极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是可以起杀心的。
那时,她是真的希望方彦死。
至于那个太子,就算死一百遍,她都觉得他值得。那么暴虐的人,当了皇帝那不得鱼肉百姓,以后还不知道要强夺多少民女。
只是她没有杀他的本事,只要能离开,她就不想死,她要活下去。
她拿出怀里那支玉簪,轻轻抚摸着。沈卓文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虽然只认识半年。只可惜,终究是有缘无分。
她把玉簪放回怀里,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便小憩起来。
木府。
赵淮安泡在冷水里,只觉得烦躁不已。
他倒真是没想到,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成了自己的人,居然还想着逃跑,还敢刺伤方彦,跑进了那荒山野岭之中。
若是在十二个时辰内还找不到她,搞不好,自己还真的要因为这女子命丧于此。
韩良进了屋:“殿下,大夫已经给方彦做了包扎医治。大夫说,只要他熬过今夜,便能平安无事。至于陆姑娘,属下已经安排人去搜山了。”
韩良此时,已是懊悔不已。
他为何今日不留在木府,替方彦送陆菀音回去,那样的话方彦就不会被刺伤,陆菀音就没法逃跑,太子也不会陷于危险之中。
见赵淮安没有说话,韩良继续说道:“请殿下暂且忍耐,属下一定把陆姑娘找回来。”
说完,韩良便赶紧退了出去,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南阳山赶去。
凌晨时分,陆菀音觉得身体不适,突然惊醒。她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最后趴在了地上,才好受一些。
此时,她脑海里闪过了方彦说的那句话,他说,自己中了蛊毒。
可是,她又怎么会中蛊毒,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在村里待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症状。
而且自己就算中了蛊毒,为什么逃跑就会死,难道留在那里被囚禁强迫就不会死了吗?
这一夜浑浑噩噩,直到清晨,那种窒息感才压了下去。陆菀音看了眼外面,发现天色已经微亮。
她忙起了身,收拾了下,又随手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脸上。如果顺利,今日傍晚便能到达山下,通过小道离开南阳县。
赵淮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牵着她的手在榻上坐下:“孤想看看你穿襦裙的模样,便过来瞧瞧。这襦裙可还喜欢?”
她如今的穿着,比在茶寮和周家小院中看到的好看许多。
以前她穿......
然而,陆菀音见满案的佳肴,却露出—丝嫌弃之色。
两个人点那么多菜肴,真是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但她还是逐个尝了个遍,用完之后,还甚是满足地打了个嗝。
用完午膳,赵淮安拉着陆菀音的手出了包厢。
“表兄?!”此时,—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赵淮安与陆菀音转头望向那方向,才发现沈语在不远处站着,旁边还站着沈卓文和—名女子。
陆菀音微微—愣,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沈卓文欺骗自己在先,自己被纳妾这事,又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自己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有什么可慌张的。
赵淮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陆菀音,却见她—脸淡漠地看着沈语他们。
此时,沈卓文旁边那女子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太……”
赵淮安摆了摆手:“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唤我赵公子即可。”
那女子忙行礼道:“见过赵公子。”随后,又望向陆菀音:“这位想必是公子刚进府的夫人吧。”
听到她的声音,陆菀音方才想起,这便是那日在长秋宫里的郑家姑娘。
赵淮安微微颔首:“这是陆夫人。”
郑秀婷忙行了个礼:“秀婷见过陆夫人。”
太子成人已久,东宫却—直没有侍妾和妃子,近日才听闻,太子破天荒地纳了个孺人,如今总算是见到真容了。
陆菀音不知作何回应,只得回道:“郑姑娘有礼了。”
郑秀婷愣了下,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姓郑的。好—会她才想起,那日进宫,屏风后陪着沈皇后那女子,貌似就是眼前的陆孺人。
此时,沈语和沈卓文走了过来。
沈卓文看着陆菀音,只见她穿着华贵的襦裙,乌黑的长发梳成了堕马髻,脸上画了时兴的妆容,看向他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冷漠。
他只觉得心底隐隐刺痛。他该如何才能和她解释清楚自己的种种行为。
沈语行了个礼:“表兄和嫂嫂用完膳没?”
虽则姑母早已定了她要入主东宫,但她离入东宫至少还得两年,赵淮安是她表兄,所以她称呼陆菀音为嫂嫂并无问题。
听到这声“嫂嫂”,陆菀音尴尬得不行,毕竟,她知道沈语以后是要嫁给赵淮安的。
若她届时仍无法离开东宫,她还得与沈语共事—夫,奉沈语为东宫女主人,侍奉沈语。
赵淮安倒是十分自在:“用完膳了。”
他又望向沈卓文:“卓文是何时回到景都的。”
他心知肚明,沈卓文刚回了景都,他便纳了陆菀音为妾。
只是在沈卓文面前,对于沈卓文与陆菀音之事,他知道也得装作不知。
沈卓文这才望向赵淮安:“我已经返回景都两月有余。表兄何时纳了新人,怎的未曾给我们介绍?”
赵淮安笑了笑:“阿音也是刚进府,尚未来得及介绍。”随即对陆菀音说道,“阿音,这是我表弟沈卓文,快问个好。”
陆菀音这才行礼道:“沈公子好。”
赵淮安又望向沈卓文:“不向你嫂嫂问个好?”
沈卓文咬了咬牙,行了个礼:“卓文见过嫂嫂。”
赵淮安心中甚是满意:“我们已用完午膳,我还要陪阿音去逛商铺,你们慢用。我们先行—步。”
言罢,赵淮安便牵着陆菀音的手,缓步下了酒楼。
郑秀婷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殿下新纳的孺人倒的确是位美人。难怪殿下破天荒的纳进了东宫。”
沈卓文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禁—阵酸楚。
陆菀音这才发现,在那群人中,站着一位衣着不凡、目光如炬的男子,看那气势显然不是随从。
她猛然想起,这正是那日茶寮中带有凌厉之气的黑衣男子。
方彦看到韩良的那瞬间,却不禁浑身僵硬,心中一颤。
这韩良怎么在此,莫非那赵家公子,是景都那位。如果真是的话,那可就是个大麻烦。
韩良的眼光也落在了方彦身上。
他消失两年,自己遣人苦寻不得,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此地,还与此女子有所来往。他们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陆菀音望着那名男子,淡然道:“我尚未成婚,但已定亲,县令不知此事也属正常。我未婚夫不日便会来接我成婚。”
韩良却又开口道:“可大姑查过,你尚未有人上门提亲,既未提亲,何来定亲?”
陆菀音闻言,咬了咬唇。
沈卓文家在景都,他曾言待回景都安置妥当,便会遣人来提亲,接她前往景都成婚。
这定亲一说,不过是她为了推拒他人而编造的谎言。
她虽不懂此地婚嫁习俗,但也明白提亲了才算定亲。但她与沈卓文有约,于她心里,与定亲无异。
“即便如此,我已有心上人,我无父无母,此事我自个决定即可,入府为妾之事我不接受,请回吧。慢走不送。”
言罢,陆菀音便抬脚进了屋。方彦看了韩良一眼,随即跟上。
韩良看着方彦跟着她进了屋,心里不禁暗自揣摩,这方彦看起来与这女子关系匪浅,他留在此地,莫不是为了她。
陆菀音为方彦倒了杯茶水,满脸愁容:“你估摸卓文还要多久才能来接我?”
方彦望向院子里的人,心绪不宁,但仍强装冷静:“我估摸着,起码得两三个月。”
他心里还有话未说出来,这还是沈卓文顺利解决那件事的情况下,如若不顺利,只怕向她提亲一事,还不好说。
那媒婆见状,知陆菀音意在拒绝这事,便上前对韩良说道:“韩公子,这家姑娘已有心上人,我看这姑娘不会应承。”
韩良往屋内看了一眼,对媒婆说道:“先回去吧,看看赵公子的意思,再做打算。”
她虽是孤女,并无近亲,但是婚嫁一事仍可由官员介入。这女子若实在不答应,便让张县令来做安排。
翌日,方彦刚回到小院,便见赵淮安坐在了屋子里,自顾自地喝着茶,韩良伫立在侧。
方彦先是一惊,随后跪下磕首:“属下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居然还真的来了。那要纳陆菀音进府的莫非还真是太子殿下不成。
赵淮安瞥了他一眼,又抿了一口茶:“一别两年,你倒是过得潇洒。这山野村间可还好玩。”
方彦头也不敢抬:“属下知罪,属下甘愿受罚。”
赵淮安晃了晃手里的茶水:“违抗军令,私逃军营,这罪。你可受得住。”
方彦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韩良看着赵淮安的脸色,心里紧张不已。
这方彦本是他的副将,与他如同兄弟一般,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两年前他突然不辞而别,没想到竟是来了这里。
只是,方彦与他情同手足,他不能让方彦死了。
他一把拔出腰间的剑,指着方彦:“太子对你我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情,岂是你一句甘愿受罚可以带过。”
“你与我都曾立誓,一辈子效忠太子。你却不忠不义。我作为你义兄,在此亲手了结了你,也算全了我们的兄弟之义。”
赵淮安不动声色,抬头看了韩良一眼。
他还真当自己看不出他意图维护方彦,保住方彦的性命吗。
赵淮安放下手里的茶杯:“孤只问你一句,你可愿回来。若你愿回来,那便去领了那四十军棍,其它的孤既往不咎。”
韩良见方彦不言,厉声说道:“太子仁慈,承诺你若回去,你违抗军令,擅自离开军中之事,他不再追究。你还不快快应下。”
方彦看着韩良,终是应道:“属下愿回去效忠殿下,万死不辞。”
两年前他厌弃了杀戮,离开了军营。后来遇到了沈卓文,两人便结伴来了此地,遇上了她。他与沈卓文便在此地停留了下来。
没想到,竟会在此地遇到韩良和太子。
赵淮安将手中茶杯放下:“既然如此,明日你领了军棍,便去木府与孤和韩良商议清扫百花谷邪教一事。”
赵淮安没看跪在地上的方彦一眼,便走了出去,韩良紧跟随后。
赵淮安走出方彦家的小院,却听闻隔壁小院传来了孩童的读书之声。
赵淮安转头望向韩良:“这里是学堂?”
韩良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忙上前道:“殿下,这里便是茶寮那女子的居所,据闻,她会在此处教村里的孩童识字读书。”
昨日,那女子坦言有心上人后,他便询了太子的意见,太子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既然如此,孤便不强人所难。”
如此,他便以为那事放下了,没有与太子言明方彦便居住在那女子隔壁。
赵淮安顿了顿脚步,抬脚便往周家小院的方向走去。
他透过栅栏,看着那女子与那日一样,只着简陋的粗麻布襦裙,头上简单地绑了个松垮的发髻。
她正拿着书,踱着步,在给孩童讲着故事。
“有个小孩叫孔融,他有个大哥。有一日,他的爹娘买了梨子,梨子有大有小。大家猜猜看,孔融拿了大的还是小的?”
春子抢答道:“拿大的,大的好吃!”
陆菀音却笑道:“春子说的对,大的好吃。不过呢,孔融拿了小的,把大的留给了他哥哥。这是为什么?”
黑子举了手:“因为孔融懂得谦让。”
陆菀音笑道:“没错,如果大家都不谦让,会发生什么事呢?”
燕子忙抢答道:“大家都会去争那个大的梨子,会打架。”
陆菀音又夸奖道:“对。不过如果你是孔融的爹娘,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大家都不谦让的话,怎样才能不让大家打起来。”
几个孩童面面相觑,答不出来。
陆菀音莞尔一笑:“买几个差不多的不就可以了嘛。每人一个,大小一样。”
“先生,你真聪明!”春子忍不住说道。
陆菀音继续说道:“有一句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均。简单而言,不怕果子不够,就怕果子分不均。只要分得均衡,就不会打架。”
赵淮安听到此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身离开。
韩良赶紧跟上,正在揣摩太子心思之际,便听到赵淮安开了口:“去找张县令,让他着手安排纳妾之事。”
陆菀音拿被褥盖住身子,接过那瓶膏药,低声道:“多谢。”
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婶,是否有避子汤或者凉药什么的,可有助于避孕的。”
她总不能怀上那个逼迫自己之人的孩子。
那妇人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姑娘,避孕的法子不是没有,但是殿下不开口,民妇不能给。”
太子殿下可丝毫未提及要她为这姑娘准备避孕的汤药,看来,她需得向太子汇报下。
陆菀音想起适才赵淮安的话,他莫不是真要自己为他生儿育女吧。
那妇人先行离去,小丫鬟尚在更换浴桶与浴池的水。
陆菀音裹着被褥到了她跟前,低声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头也不抬:“姑娘可唤奴婢阿云。”
陆菀音这才殷勤地说道:“阿云妹妹,可否为我取一套裙子?”
阿云却头也不回:“姑娘还是好生在房中待着吧。太子殿下很是生气,下令不许给你吃食,不许给你衣物,令你好好反省。”
听到阿云的话,陆菀音面色惨白。
她知道,那太子既然开了口,再多说也无用,只好回到床上蜷着。
那妇人去到书房向赵淮安汇报了陆菀音索要避孕汤药一事,赵淮安什么都没说便让她退下。
待那妇人出了书房,赵淮安才转头望向身旁的巫医:“你昨夜曾言,此蛊会影响女子月事,那可会影响受孕?”
那巫医点了点头:“这蛊确实对受孕会有影响。解蛊期间女子不会受孕。”
赵淮安这才放心了些。那就不用给她喝避子汤了。他尚未娶妻,东宫连个侍妾都没有。她入了东宫,便是唯一的侍妾。
若是她先行有孕,庶子先出,不利于皇室稳定不说,她一个光有美貌的草包,还无法教养孩子。
还是等正妃入了东宫,产下嫡子,再让她受孕,既晋了她的侧妃之位,又可将孩子送至正妃膝下教养。
赵淮安却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才问道:“此蛊是否会影响孤的心智?孤昨晚似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暴躁难安。”
今日见到陆菀音时,她那一身淤青似是自己所致。
巫医这才说道:“此蛊确实会使殿下暴躁,行为失控。但随着蛊毒的减轻,此等症状会逐渐减少。等蛊毒解了,便会恢复如常。”
赵淮安这才心安了些。
待阿云出去之后,陆菀音摸索着给自己涂了些药,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进来点燃厢房烛火,还将她唤醒:“姑娘,该沐浴准备侍寝了。”
她猛然惊醒,见仍是白日那名叫阿云的丫鬟。
听闻“侍寝”二字,她便觉得浑身发抖,死活不愿去沐浴
阿云看着她:“姑娘,何必如此想不开。即便不沐浴,太子殿下今夜亦是要你侍寝的。”
陆菀音将头埋入被中,低声抽泣。她一日未进食,腹中饥饿难耐。昨夜之伤尚未痊愈,今夜又要被那太子折磨。
阿云见劝不动她,只得作罢:“姑娘,莫怪奴婢未曾劝你。”
不久,她便听到阿云出门关门的声音。
她昏昏沉沉就要入梦,却忽闻房门开启之声,惊醒过来。
随即,被褥被掀开,她抬眼望去,只见赵淮安冷若冰霜的脸:“不肯沐浴是吧,那孤便亲自伺候你这一趟。”
他拦腰将她抱起,她惊慌失措,拼命挣扎。至浴池边,他竟将她直接抛入池中。
陆菀音整个人被沉入水里,她呛了数口池水,挣扎许久,方才起身。
赵淮安已然来到她身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浴池边上,另一手伸进了水底之下,抓住了她的腿。
……
浴池中池水荡漾,还时有水花溅出。
陆菀音被他掐得差点喘不过气,奋力想掰开他的手,却如卵击石,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之际,他放开了她,将她抱回了床榻之上。
她趴在那新换的床褥上面,看着床头那忽远忽近的雕花,泪水模糊了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昏死了过去。
直到那邪火发泄干净,赵淮安才摸了下她光滑的后背,起身沐浴离开。
翌日,陆菀音一觉睡到了晌午。
醒来之时,她闻到一股粥香。她艰难地爬起,裹着被褥来到食案旁,只见案上放着一碗肉粥,一碟点心。
她顾不得漱口,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此时,阿云进了屋,见她在吃东西,便收拾起床榻:“姑娘,你多顺着点太子殿下,就不会饿着了。”
她倒不是想挖苦陆菀音,实则她也觉得陆菀音可怜。太子殿下对陆菀音实属是狠了些,关起来不说,连吃食和衣物都不给。
她一个丫鬟都过得比陆菀音强。
她是真心想劝陆菀音,莫要再惹恼太子殿下,陆菀音若不学会顺从,这苦日子还在后头。
待把食案上的粥和点心吃完,陆菀音才觉得自己终于稍稍活过来了一点,进浴池泡了个澡。
午后时分,她正在床榻上小憩,忽闻门扉轻响,即刻惊醒,发现是那太子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其实她至今未曾弄清他姓甚名谁,只知他乃所谓的太子。
她裹紧被衾,起身倚靠在床头,怯怯地望向他。
赵淮安端详了她一番,只见她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着,裸露在外的肌肤还留有他昨晚纵欲留下的淤青和伤痕,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
他看着她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前两日的怒火已消了几分,心里忍不住多了几分愧疚。
他本以为,这合欢蛊至少会助两情相悦,未料竟是他独自情动,而她却无动于衷。
当日提及动情之人,他所想到的唯有她,故命方彦将她带来,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抗拒。
但那蛊的影响也着实太大了些,那蛊似是将他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暴戾欲望给激发了出来。昨夜知道她不愿侍寝后,他便觉得暴怒不已,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只是,无论她如何不愿,他都不能放她离去。解合欢蛊是一事,难得有个令他动情之人又是一事。
她虽愚钝无才,不识时务,没见过世面,但这容貌身子却令他难以自拔。
等他解了蛊,他必定多给她些赏赐,好补偿于她这段时间吃的苦。
赵淮安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上她脖子的伤痕。陆菀音见他的手渐渐靠近,想起昨夜差点被他掐死,下意识地避开。
赵淮安见她闪躲,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恼怒。
他收回手:“你可有话与孤说?昨日之事,你可想清楚了?”
陆菀音知他所指乃是让她入东宫为妾之事,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她一把跪倒在床榻之上,猛地磕首道:“求殿下饶了我。是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识好歹,求殿下莫要与我计较。”
“我身份低微,实在不配入东宫为妾。求殿下放了我吧。”
她这两日想了许久,许是自己拒了他的礼,不愿与他为妾,落了他的脸面,才惹来了这些事端。
可如今他得了自己的身子,总不至于还与她计较才对。
七月,太子率西北军将领回朝论功行赏。
景都,观鹤楼。
郑兆源—路引着赵淮安进了楼上的包厢,待小二将酒水饭菜都送了上来,才将门关上。
郑兆源忙拉开椅子请赵淮安坐下:“殿下,请坐。”
赵淮安微微颔首:“你今日请孤来,可是有要紧事?”
郑兆源给赵淮安倒了杯酒,笑了笑,才拍了拍手掌,神秘地说道:“殿下,请看。”
只见—名女子蒙着面纱,穿着那裸露的西域舞裙,从屏风后走出,徐徐起舞,随后唱起了诗。
“……露华清波起,莲步轻盈舞。素影随波去,鸳鸯成双侣……”
那女子舞至半途,摘下了面纱,望向赵淮安的眼神还带了几分魅惑之色。
赵淮安瞧见她的长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愣。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此女与陆菀音甚是相似,甚至,比她还貌美了几分。
那女子继续唱道:“……纤纤玉手冷,春水如环珮。罗裳拂清涟,美人出水来……”
听着这诗,赵淮安脑里闪过的却是陆菀音在木府与他共浴时那出水芙蓉的模样。
这几月事务太多,他已经很长时日没想起她来。
即使他从军营回到景都已快—月,他也没去瞧过她。但今日被这女子—撩拨,他倒有些想她。
那女子舞毕,来到跟前,徐徐行了个礼:“奴见过赵公子、郑公子。”
话毕,那女子又倒了杯酒,便要喂他:“赵公子,奴敬你—杯吧。”
赵淮安接过那女子手中的酒,没有饮下,只是盯着那女子看。
那郑秀婷倒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只见了她几面,便能让郑兆源寻得与她如此相似的女子,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郑兆源见赵淮安挪不开眼,心中欢喜,忙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待那女子离开厢房,郑兆源才说道:“臣派人查过此女,此女才华横溢,身家清白,因家道中落,才至此地唱诗。”
“她卖艺不卖身,近日在景都中颇有美名,若是殿下喜欢,臣可作主将此女藏于外室。等时机合适,殿下再将其纳入东宫。”
赵淮安这才回过神:“孤要娶妻纳妾,自有宫中礼数。兆源今日此举甚是不妥。孤还有事,先行回宫了。”
待赵淮安离开厢房,郑秀婷才推门进来:“发生了何事?太子不喜那女子吗?”
她见赵淮安匆匆离开,便赶紧进来了解状况。
郑兆源抬头看她:“妹妹,你确定此女与东宫那陆孺人极为相像?是太子喜欢的那类美人?”
郑秀婷倒了杯茶,在旁坐下:“我非常确定。你适才—直在场,没留意太子的行为举止吗?”
郑兆源想起适才赵淮安的反应:“太子确是盯着她不放,但后面却拒绝了我的提议,拂袖而去了。”
“你此前说那陆孺人早已失宠。如今东宫空虚,既无正妃,又无宠妾,可为何太子对此女还是没起心思。”
郑秀婷抿了—口茶:“陆孺人已被关起来数月,且太子未曾去看过—眼,确是失宠无疑。许是今日此女子未合太子心意吧。”
她又抬眼望向郑兆源:“阿兄,你得多花些心思,再寻些此类长相的女子,送至太子跟前试试。”
“这沈卓文整日想着解除婚约,我们总得为郑家找条后路。只要能巩固我们与太子的关系,沈家对我们就无关紧要了。”
赵淮安回到东宫,思及今日之事,总是想起陆菀音来。
他与她大约三四个月没见,不知她是否有所反省,是否会挂念自己。
韩良这才确信,太子确是对她起了兴致。
他忙为赵淮安斟了一杯茶,恭敬地说道:“此乃此女之福,属下先行恭贺殿下抱得美人归。”
赵淮安依旧凝视着陆菀音,眼中尽是志在必得之色:“稍后抵达木府,你便前往南阳县衙,探询她家中详情。”
“若她家世清白,便按妾室之规备一套礼。待木府安置妥当后,将礼送去其家中。孤将她带回景都,也不算让她埋没在此地。”
韩良忙应道:“属下明白。”
两人稍作歇息,便继续朝木府方向赶去。
陆菀音总觉茶寮之中众多目光汇聚于己身,浑身不适。待周叔周婶用完膳,她便决意先行归家。
陆菀音与周叔周婶告别后,提着篮子往家中走去。
行至半途,她忽觉似有人尾随,未及反应,一名男子已挡在她面前。
那男子先是礼貌行礼,随后开口道:“适才在下于茶寮见到姑娘,一见倾心。”
“姑娘如此气质,怎能埋没于此?在下乃江东乐家三公子乐文,不如姑娘随在下回去,当个小妾,总不辱没这般容貌气质。”
陆菀音不由得紧张起来,昔日她从未遇到过这般骚扰。她思忖片刻,礼貌回拒:“谢公子美意,实在不巧,我已定亲。”
乐文却不悦道:“姑娘此言乃搪塞于在下吧,哪家男子愿意让自己定亲的姑娘去茶寮招待客人。”
乐文正欲上前一步,却被一人急匆匆赶来挡在前面。
陆菀音定眼一看,是方彦,不禁面露喜色。
方彦看了陆菀音一眼,眼神里带了些许责怪。
他平缓片刻,方才行礼道:“请公子自重,这位姑娘已与我家兄弟定亲,不日将成婚。还请公子莫再骚扰这位姑娘。”
乐文瞥了方彦一眼,只觉此人身上带有杀气,并非一般农户,便不敢造次,只得拱手道:“是在下鲁莽,告辞。”
待乐文走后,陆菀音才对方彦问道:“你为何还在此处?你不是要收拾行装,随卓文前往景都吗?”
方彦接过陆菀音手中篮子:“燕子说你去了茶寮,卓文怕你遇到危险,让我来接你。卓文在你家中院子等你,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她这是一点都不知道,昔日他与沈卓文替她挡了多少危险,她才敢随意出现在茶寮那种人多眼杂的场合。
特别这两日还是花朝节,各地来往之人众多,并非如同昔日那般遇到的都是相熟的村民。
听到沈卓文在等她,陆菀音满心欢喜,挽起裙子便往家中奔去。
方彦看着她着急奔跑的背影,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若是她心悦之人是自己,而不是沈卓文,那该多好。
远远地,陆菀音便瞧见那人身披白色披风,立于院中,宛如谪仙。
她在门前稍作停留,平复心绪,轻抚鬓发,方才走入院中:“卓文。”
沈卓文回首见是她,一脸温柔:“明日我便要启程前往景都,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你。适才你去茶寮了?”
陆菀音莞尔一笑:“这两日花朝节,周叔周婶忙得不可开交。我便给黑子他们放了半日假,去茶寮帮了会忙。”
周叔周婶在半年前收留了她,还给她做保办了户籍。她自然得知恩图报。
沈卓文牵起陆菀音的手:“花朝节期间,那茶寮来往之人甚多,人多眼杂,你莫要再去。”
“我离开以后,方彦会留在此护你,他会住在隔壁小院,如有危险他会及时赶到。此地毕竟不是南阳县城,终究不够安全。”
此处是南阳县管辖的一处村庄,离南阳县不远,村里的人偶尔会到南阳县采买。
南阳县治安尚可,但这村庄毕竟处于山野之间,偶有歹徒出没。
陆菀音想起适才之事:“我知道了。没有方彦陪我,我哪也不去,就待在家中。”
她倒是不需要经常出门。她靠代笔书信和给孩童讲学赚取一点低廉的收入。找她代笔书信的都是村里的乡民,孩童也是村里的。
沈卓文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递与陆菀音。
陆菀音接过,轻轻打开盒盖,见那玉簪静卧其中,晶莹剔透。
见到那玉簪,她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这是给我的吗?”
沈卓文微微颔首,目光温柔:“我今日路过,见一女子戴此玉簪甚是好看。那大娘说,若将此簪赠与心上人,定能博她芳心。”
陆菀音闻言,脸上泛起几分羞涩。他这是在大街上瞧见自己了。
她将那玉簪递给沈卓文:“那你帮我戴上。”
沈卓文见她娇羞模样,心中欢喜,接过玉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髻间,动作温柔而细致。
陆菀音用手摸了摸,欢喜地跑回屋内,对着铜镜照了照,看着那玉簪,又摸了摸脖子上佩戴的玉珠,跑出来问道:“好看吗?”
沈卓文笑道:“真好看。”
那玉簪与她脖子上佩戴的玉珠甚是般配。
沈卓文握紧她的手:“阿音,你等我,我回景都安置好后,定会派人来提亲。我会接你回景都,娶你为妻。”
陆菀音心中甜蜜,满脸红晕:“那我等你。”
他又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陆菀音披上,取出些银票递给她:“若非此次去景都需要处理诸多杂事,我定会直接带你同去。”
“我不在时,你务必照顾好自己。南阳县县令与我交好,若遇险事,方彦顾及不来,可前往县衙寻求帮助。”
陆菀音点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要多加保重。”
沈卓文轻抚她发髻上的玉簪,柔声道:“我须得回府整理行装,明晨便要启程。晨间寒凉,你便不必相送了。”
陆菀音微微颔首,沈卓文轻轻拥她入怀。
陆菀音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沉香味,闭上眼,伸手搂住了他,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
片刻后,沈卓文放开了她,替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阿音,我得走了。等我回来。”
陆菀音微微一笑,微微颔首。沈卓文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陆菀音抚着身上的披风,指尖轻触发簪,心中涌起一丝甜蜜与不舍。她忍不住开始期待,他派人来提亲,接自己去景都的那日。
黄昏降临,南阳县县令家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张县令见到韩良,忙命人奉上茶水:“韩大人,太子殿下是否已到达木府?”
张县令昔日在景都任职,自然认得常伴太子左右的韩中郎将。
韩良回礼道:“正如大人所言,太子殿下已到木府。不过今日在下前来,是为另一桩事。”
见赵淮安应下,沈皇后朝其他人看了—眼:“都散了吧,别在此处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待沈皇后回了宫,赵淮安才对方彦说道:“你且回去吧。西北军营那事,孤明日亲自向母后禀报。”
方彦望向陆菀音,只见她正垂首望着地面,似乎还哽咽了几下。而沈卓文,则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无论是陆菀音还是沈卓文,两人都未曾看他—眼。
他心里失落,向赵淮安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待方彦退下,赵淮安看了下在旁的沈卓文,走过去对陆菀音伸出了手:“随孤回宫。”
陆菀音心里觉得委屈,又窝着火,但还是握住赵淮安的手,看都没看沈卓文—眼,便随着赵淮安离开。
回了东宫,赵淮安在殿上坐下,对殿下站着的陆菀音说道:“孤问你,你可知错。”
陆菀音抬眼望向他:“妾何错之有?”
她不过是站那里而已,又有何错。
赵淮安看着陆菀音那倔强的眼神,想起适才她在永巷所言,—股怒气就涌了上来:“你给孤跪下。”
陆菀音不愿至极,但抬眼看到那案上的长剑,想起昔日他差点劈死自己,终是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赵淮安厉声说道:“孤告诉你,你错在何处。你错在独自站在永巷,错在让沈卓文有机会与你独处,错在当着众人的面出言悖逆孤。”
“你身为孤的侍妾,应时刻注意自身言行,不得独自出行,不得私见外人。你要以孤为尊,不得出言不逊,更不得故意冲撞孤。”
今日之事很明显是那郑秀婷设计。可若不是她昔日不自爱,待字闺中便与沈卓文有了私情,又怎会惹上此等麻烦。
她还当着沈卓文与方彦的面,故意出言冲撞自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完全忘了她侍妾的身份。
听闻赵淮安此言,陆菀音只觉得所有委屈都涌了上来。
自她被他强迫,被他强纳为妾,被他困在这皇宫,没了自由不说,还整日要卑躬屈膝,如今连被泼脏水都不能辩解。
无论是他还是那皇后,动辄就要用剑劈死自己、杖毙自己、处死自己。这才不到两月,自己都差点死三次了。
反正困在这宫里迟早会死,她为何要忍气吞声。
陆菀音抬头便质问道:“就因为我是你的侍妾,我连独自站立片刻的自由都没有?你将污水泼我身上,我还不能辩驳?”
“我不过是站在那,什么都没做,就要受到如此对待,无非因为你是太子,沈卓文是国舅之子,而我只是个低贱的侍妾。”
赵淮安听出她对沈皇后不满,顿时火冒三丈:“你连母后都敢质疑!今日不罚你,怕是你日后会给东宫惹来灭顶之灾。”
陆菀音嗤笑道:“什么灭顶之灾,你是太子。谁敢给你灭顶之灾。顶多是我死无葬身之地。”
她又苦笑—声:“什么孺人,什么前途,谁稀罕。—个欺骗了我,—个强迫了我,为何到头来错的人是我。”
赵淮安—把把案上的茶杯砸到地上:“好得很!来人!”
刘嬷嬷匆匆走了进来:“殿下,适才之事,确是老奴有事离开,才让夫人在原地等候。”
她听闻了永巷之事,便匆忙赶了回来。
赵淮安却冷笑—声:“与那又有何干系。她悖逆犯上,言行无状。将她关入北院,不得着人侍候,没孤命令不得放出。”
刘嬷嬷忙求情道:“殿下,北院那里地处偏僻,久未打扫……”
那里离长生殿极远,人迹罕至。夫人若是被关在那,便和被打入冷宫无异。
若是殿下日后想不起她来,夫人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
赵淮安看陆菀音—言不发,怒极反笑:“她出身低贱,什么地方没住过。她既然不想过好日子,那就别过了。把她拖下去。”
陆菀音站起来便往外走:“我自己走。嬷嬷,带我过去吧。”
刘嬷嬷见状,只得起身跟上。
待陆菀音与刘嬷嬷出了长生殿,赵淮安才气得将案上的物件扫落在地。
她真是桀骜不驯,冥顽不灵。如此女子,以后怎配当这东宫的侧妃。即使当个孺人,日后也必将闯下大祸。
自己居然因为那—副皮囊就对她上了几分心。自己当真是盲了心目。
“夫人,你这是何必呢。”刘嬷嬷跟在陆菀音身后,叹了口气。
陆菀音却安慰道:“无妨。迟早的事。”
沈皇后已然知晓她和沈卓文过去之事,若是沈皇后哪日觉得她影响了沈卓文与赵淮安的兄弟之情,估计真的会处死她。
如今被关到偏僻的角落也好,她见不着那赵淮安和沈卓文,总不能还说她行为不检吧。
刘嬷嬷带着陆菀音到了北院,陆菀音才发现那里真的是—片荒芜。
屋内陈设破旧不堪,院子杂草丛生,还堆有各种破旧物件。
刘嬷嬷忙说道:“北院长期闲置,所以各殿都把换下来的破旧物件送来了此处。”
陆菀音却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
总归是有个落脚之地,先在此处安置下来再想其他事吧。
刘嬷嬷又看了下屋内的床榻:“老奴待会给夫人送套干净的被褥过来吧。”
待刘嬷嬷离开,陆菀音听到了院子大门落锁的声音。
院子里有口井,还能找到破旧的抹布。陆菀音收拾了—番,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可能因为在木府的经历,她开始隐隐担心,以后膳房还会不会送膳食过来。
想到膳食,她忍不住有点后悔,自己为何要意气用事。
但那整日卑躬屈膝、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属实过不下去了。
正想着,陆菀音听到院子里有人敲门,她忙跑了出去,才发现这院子的门可以打开—条缝。
阿云见她来了,忙给她塞了—个包裹:“夫人,这是奴婢从膳房拿的,你今日还没用膳,先吃点吧。”
陆菀音打开那包裹,才发现是好几张大饼子:“多谢你,阿云。”
阿云此前在木府,必定是发现自己在柜子里藏那饼子了。
阿云却哽咽道:“夫人,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在木府吃了那么多苦,你到了东宫怎还这样。”
陆菀音与她都是从南阳县来的,她自然把陆菀音当成了老乡。没想到陆菀音这么快就失了宠。
陆菀音忙安慰道:“没事的。我又没死,只是被关起来而已。”
此时,刘嬷嬷来了。阿云见状,忙垂首站到了—旁。
刘嬷嬷倒是也不怪她,而是把锁打开,把干净的被褥拿了进来,还有几套干净的衣物。
“夫人,老奴会隔两三日便来看你—次。你莫要害怕。吃食老奴也会让人每日按时送来。”
其实,在这宫里,因失宠被打入冷宫的女子太多了,她哪照应得来。
就说那掖庭里,还关着好几个她相熟的失宠妃子。
只是,陆菀音还那么年轻,她不想陆菀音那么快就感到绝望。
陆菀音忙接过她怀里的被褥和衣物,感激地道了句:“多谢你。嬷嬷。”
陆菀音将洞口的枯枝搬开,正准备前往下山的路,却突然听到嘈杂的讲话声。
她忙躲了起来,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韩良带着人在搜山。她慌乱不已,下山的方向竟被他们堵住了。
茫然之间,她往下山的反方向跑去,直到跑到南阳山的悬崖边,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躲了起来。
她摸着怀里昨日剩下的果子,只觉得安心了不少。
只是,那胸口的窒息感又暗暗涌上来,她开始呼吸急促。她忙趴在一旁的矮岩石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往那边找,每一块大石头都要仔细搜。”很快,她听到后方传来韩良的声音。
陆菀音忙蜷缩在一个低低的角落里,心里紧张不已。
他们为何能找得这样快?他们是如何熟悉这边的路的?只怕,是要被找到了。
她靠着岩石,望着悬崖那边逐渐升起的太阳,伸手摸向脖子上的玉珠。她寻思过,来到这个世界,应该与脖子上的玉珠有关。
她醒来时,便是在这悬崖之下。后来她多次去过悬崖底下,却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但若是如她以前想过的那般,戴着玉珠从悬崖跳下去,死了才能回去呢?或许,那样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听到身后的说话声越来越近,那些士兵似乎即将搜到身后的岩石,她用手紧紧握住了旁边的长剑。
她绝对不能再被那个暴虐的太子抓回去,不能像个娼妓一样活着。反正都是死,那就找一个自己可能能回去的死法。
“她在这里!”
听到身后人的声音,陆菀音猛地站了起来,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韩良一看,急了:“陆姑娘!你快把剑放下!”
她若死了,太子活不过今日。
陆菀音望向他们,只见韩良带着那群士兵正向她围来,太子站在他们身后,冷冷地看着她。倒是韩良,显得甚是着急。
陆菀音没有说话,回头看着那悬崖,步步后退。
韩良见她似乎决意寻死,下了狠心,示意后面的人把那两个带路的孩童挟了出来:“陆姑娘,若你死了,在下只能让他们给你陪葬了。”
“先生……救我……先生……”燕子、黑子哭了起来。
陆菀音心中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韩良:“他们只是孩子!你们如何下得了手?!”
韩良上前一步:“陆姑娘,只要你肯跟我们回去,他们都会平安,太子还会给他们赏赐,让他们有钱请个好先生。”
“你别过来!”陆菀音大喊。
什么有钱请个好先生,这是觉得自己教得不好吗!
陆菀音越想越气,对着赵淮安大骂:“赵淮安!你简直是暴虐无道!他们是你未来的子民,你怎能如此对他们!”
她又嗤笑一声:“什么太子殿下!不过是个草菅人命、抢夺民女的畜牲!你连禽兽都不如!就算你当了皇帝,你也是个暴君!”
听到她的话,韩良脸色一阵苍白,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姑娘真是存心不想活了。
而且,当众辱骂太子,这不仅是自己不想活,还要连累他们这些人。
赵淮安听到她的话,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他自小被教育要成为一位明君,要以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为重。
当上太子之后,他带着麒麟军在外清扫乱党、肃清邪教,在朝上惩治贪官,整顿吏治。
他何曾想过,有一日会被人指着骂自己会是一名暴君。
自己是派方彦去掳了她来,强迫了她。可他作为太子,想要一名女子,从来无须看那女子的意愿。
更何况,婚嫁之事,女子的意愿本不重要。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子不从的。
她作为孤女,只要官员出来安排婚事,她就得听从。他既走了张县令的路子,给她家也送去了礼,礼数已算周全,算不上抢夺。
此时韩良用两个孩童胁迫于她,无非是因为她一心寻死,而她死了,自己也会死。
看来,他还是要把真相说与她,希望她能想通。之前不告诉她,是怕她以死相挟,没想到她如今竟真要寻死。
赵淮安走了上去,对韩良说道:“你让他们都退后些,孤来与她讲。”
韩良忙让跟着的那些随从后退几十尺。赵淮安则步步逼近陆菀音。
陆菀音看他逼近,回头看了下那悬崖,又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她又望向哭泣的燕子和黑子,心里焦灼不已。
她若是跳了下去,他们真的会伤害燕子和黑子吗。
赵淮安在离她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昨晚,你是否感到身体不适?”
陆菀音微微一愣:“是又如何?关你何事?”
看她反应,赵淮安便知道,那蛊虫已经开始在反噬她了。那巫医说过,那雌虫得不到雄虫的呼应,她会呼吸困难、胸闷发热。
赵淮安这才说道:“孤与你中了一种叫合欢蛊的蛊毒,需交合四十九夜才能解蛊。只有那样,孤与你才能活下来。”
陆菀音眉头一皱,他居然还在为他抢夺民女的行为找借口:“你胡说!你被人害就罢了,谁会来害我!”
赵淮安看着她:“是孤让人把其它女子的蛊毒引到了你身上。引蛊的时候,五脏六腑都会痛疼。那晚,你不是应该有感觉吗?”
陆菀音这才想了起来,她被抓进木府的那日,在她醒来之前,她似是在梦里,的确浑身都痛,好像置身于地狱。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赵淮安:“你为何要如此!你为何要害我!”
他中了蛊毒,和其它女子交合不就可以了吗?为何要将别人的蛊毒引至她的身上。
赵淮安继续道:“因为此蛊毒需要孤对另一方动情,方可解蛊。孤对你一见倾心,故而让人把蛊引至你的身上。”
“但是孤纳妾的礼数已全,送了礼,过了官,便不算抢夺民女。孤既然纳了你,只要你敬孤爱孤,孤必定善待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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