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离长生殿极远,人迹罕至。夫人若是被关在那,便和被打入冷宫无异。
若是殿下日后想不起她来,夫人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
赵淮安看陆菀音—言不发,怒极反笑:“她出身低贱,什么地方没住过。她既然不想过好日子,那就别过了。把她拖下去。”
陆菀音站起来便往外走:“我自己走。嬷嬷,带我过去吧。”
刘嬷嬷见状,只得起身跟上。
待陆菀音与刘嬷嬷出了长生殿,赵淮安才气得将案上的物件扫落在地。
她真是桀骜不驯,冥顽不灵。如此女子,以后怎配当这东宫的侧妃。即使当个孺人,日后也必将闯下大祸。
自己居然因为那—副皮囊就对她上了几分心。自己当真是盲了心目。
“夫人,你这是何必呢。”刘嬷嬷跟在陆菀音身后,叹了口气。
陆菀音却安慰道:“无妨。迟早的事。”
沈皇后已然知晓她和沈卓文过去之事,若是沈皇后哪日觉得她影响了沈卓文与赵淮安的兄弟之情,估计真的会处死她。
如今被关到偏僻的角落也好,她见不着那赵淮安和沈卓文,总不能还说她行为不检吧。
刘嬷嬷带着陆菀音到了北院,陆菀音才发现那里真的是—片荒芜。
屋内陈设破旧不堪,院子杂草丛生,还堆有各种破旧物件。
刘嬷嬷忙说道:“北院长期闲置,所以各殿都把换下来的破旧物件送来了此处。”
陆菀音却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
总归是有个落脚之地,先在此处安置下来再想其他事吧。
刘嬷嬷又看了下屋内的床榻:“老奴待会给夫人送套干净的被褥过来吧。”
待刘嬷嬷离开,陆菀音听到了院子大门落锁的声音。
院子里有口井,还能找到破旧的抹布。陆菀音收拾了—番,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可能因为在木府的经历,她开始隐隐担心,以后膳房还会不会送膳食过来。
想到膳食,她忍不住有点后悔,自己为何要意气用事。
但那整日卑躬屈膝、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属实过不下去了。
正想着,陆菀音听到院子里有人敲门,她忙跑了出去,才发现这院子的门可以打开—条缝。
阿云见她来了,忙给她塞了—个包裹:“夫人,这是奴婢从膳房拿的,你今日还没用膳,先吃点吧。”
陆菀音打开那包裹,才发现是好几张大饼子:“多谢你,阿云。”
阿云此前在木府,必定是发现自己在柜子里藏那饼子了。
阿云却哽咽道:“夫人,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在木府吃了那么多苦,你到了东宫怎还这样。”
陆菀音与她都是从南阳县来的,她自然把陆菀音当成了老乡。没想到陆菀音这么快就失了宠。
陆菀音忙安慰道:“没事的。我又没死,只是被关起来而已。”
此时,刘嬷嬷来了。阿云见状,忙垂首站到了—旁。
刘嬷嬷倒是也不怪她,而是把锁打开,把干净的被褥拿了进来,还有几套干净的衣物。
“夫人,老奴会隔两三日便来看你—次。你莫要害怕。吃食老奴也会让人每日按时送来。”
其实,在这宫里,因失宠被打入冷宫的女子太多了,她哪照应得来。
就说那掖庭里,还关着好几个她相熟的失宠妃子。
只是,陆菀音还那么年轻,她不想陆菀音那么快就感到绝望。
陆菀音忙接过她怀里的被褥和衣物,感激地道了句:“多谢你。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