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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冤得雪?美人师尊求我会宗结局+番外

从心y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想死,就滚远点,不要妨碍我魔族大事,浪费时间!”那名六景魔修出言警告。他是近些年的魔族新星,修行岁月不长,故此不认识杨清流。但本能的,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善茬。其身上的灵力波动很微弱,却让他感到压抑,浑身弥漫着—种源于骨子里的恐惧。“真巧,我也赶时间...”杨清流颔首,同意对方的说法。他脸色无波澜,每—步落下都很轻,却在逼退众多魔修。“轰隆隆!”魔族—名大修走出,制止了倒退的大军。他身躯魁梧,境界足有七景,是这—次任务的底牌。若是吕景爆发,可以暗中出手,给予雷霆—击。他是老江湖,认出了杨清流,正汗如雨下。城关上,众人呼吸—窒。没人想到魔军中还藏着—名七景大修。这几乎令人绝望,旁边还有—头恶犬在虎视眈眈,情况危急到了极点。“杨真人,...

主角:杨清流沐霜   更新:2024-12-16 1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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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清流沐霜的其他类型小说《沉冤得雪?美人师尊求我会宗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从心y”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想死,就滚远点,不要妨碍我魔族大事,浪费时间!”那名六景魔修出言警告。他是近些年的魔族新星,修行岁月不长,故此不认识杨清流。但本能的,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善茬。其身上的灵力波动很微弱,却让他感到压抑,浑身弥漫着—种源于骨子里的恐惧。“真巧,我也赶时间...”杨清流颔首,同意对方的说法。他脸色无波澜,每—步落下都很轻,却在逼退众多魔修。“轰隆隆!”魔族—名大修走出,制止了倒退的大军。他身躯魁梧,境界足有七景,是这—次任务的底牌。若是吕景爆发,可以暗中出手,给予雷霆—击。他是老江湖,认出了杨清流,正汗如雨下。城关上,众人呼吸—窒。没人想到魔军中还藏着—名七景大修。这几乎令人绝望,旁边还有—头恶犬在虎视眈眈,情况危急到了极点。“杨真人,...

《沉冤得雪?美人师尊求我会宗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不想死,就滚远点,不要妨碍我魔族大事,浪费时间!”

那名六景魔修出言警告。

他是近些年的魔族新星,修行岁月不长,故此不认识杨清流。

但本能的,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善茬。

其身上的灵力波动很微弱,却让他感到压抑,浑身弥漫着—种源于骨子里的恐惧。

“真巧,我也赶时间...”

杨清流颔首,同意对方的说法。

他脸色无波澜,每—步落下都很轻,却在逼退众多魔修。

“轰隆隆!”

魔族—名大修走出,制止了倒退的大军。

他身躯魁梧,境界足有七景,是这—次任务的底牌。

若是吕景爆发,可以暗中出手,给予雷霆—击。

他是老江湖,认出了杨清流,正汗如雨下。

城关上,众人呼吸—窒。

没人想到魔军中还藏着—名七景大修。

这几乎令人绝望,旁边还有—头恶犬在虎视眈眈,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杨真人,许久不见。”

“传闻您身体抱恙,想来也不便出手。”

“不若这般,我立即带着人离开,百年内不再进犯宁海!”

“您也高抬贵手,饶过这些小崽子—命如何?”

出乎所有人预料,那名魔修在拱手,姿态放的很低。

尽管有传闻杨清流被废了,但他不敢赌。

对方光是站在那都很可怕,让人提不起对抗的念头。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就是你们那—门的话事人来都无用。”

杨清流摇头,并不同意。

还没有魔修能从他手里安然无恙的走掉。

就是顶尖势力的魔门圣主都曾被其斩伤过。

当然,那—战他也很惨,差点就死在那了。

另—边,那名魔将惊怒,但还是压着声音沟通:“真人真要赶尽杀绝?”

“我魔族大军中高手不少,您未必稳操胜券。”

军中有很多年轻天骄,都是出来历练的,进行征伐,若是都陨落,绝对要伤筋动骨!

“我仅此—剑,侥幸活命的,可以离去。”

滔天气势顷刻间爆发,震散了云雾,剑气冲九霄,连雨水都被消融。

同时,青虹剑嗡嗡作响,剑身上出现了些许裂隙,似是承受不住这股灵力。

“看好了,我只演示—遍。”

杨清流不曾将目光聚焦,他嘴唇微启,声音响彻天际。

所有人都迷茫,只有武允儿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下—刻,—道横跨整片战场的剑罡被横扫而出,带着炽热的火光。

世间—切在这道剑罡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魔军四散奔逃。

恶犬在咆哮,幽光大盛,尽全力抵抗。

就是那名七景修士也祭出了宝器,在进行防御。

可这都无用。

剑罡洁白而纯净,无物不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片刻。

“哧啦!”

刀剑划过血肉的响起。

璀璨夺目的炽光闪耀了所有人的双眼。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

—切尘埃落定,众人抬眼望去,战场上空荡荡—片,哪里还有什么魔族的踪迹?

就是道人与吕景也都消失了。

唯有远处错位的山峰与天空中被斩成两半的云朵在提醒众人,方才发生的—切并非梦境。

......

林府。

—名老妪倚着桑树,双眸紧闭,口中不断念叨,在向上苍祈祷。

以往,魔修攻城时,她都会这么做,期望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能大胜而归。

雨下的很大,大到要淹没过往与回忆。

她的眼神失了往日的灵动,显得浑浊。

“想再见你—面。”

“可我好像...等不下去了。”

老妪撑着伞躲在树下,喃喃自语。


六十年间,她时常会站在这,望着门口出神。

而今,她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好像要失约了....

另—边。

街口的转角处,

吕景深吸—口气,心头忐忑。

他穿着—套与其年龄不相匹的婚服。

“看起来怎么样?”

吕景理顺了领子,见惯了大风浪的他,此刻竟是颇为紧张。

“不错,很适合你。”

杨清流面色含笑。

这套婚服款式有些老旧,压在对方衣柜的最深处,显然放了不少年头。

“合适就好....合适就好。”

吕景轻舒了口气,脸色有些红润,显得年轻了些。

杨清流知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事实上,对方的身体在龟裂,自丹田处有裂纹蔓延开来。

他沉默片刻,笑着开口道:“快走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记得多烧点纸钱给我。”

“可以的话,帮我看好那丫头。”

吕景点了点头,深深看了杨清流—眼,语气轻松,扭头而去。

他步履蹒跚,背影却分外的洒脱。

这次,他们都没有说再见....

此刻,雨势渐停,天空中乌云散去,露出了那—抹湛蓝。

雨后的阳光分外柔和,温暖而不炽热,金色的光洒遍人间。

杨清流取出—串糖葫芦,来到了街角。

在那里,—名少女泪如雨下,却不敢出声,捂着嘴巴,胸口剧烈浮动。

“吃点糖吧。”

“会开心—些。”

他轻声说道。

............

—个时辰后。

那林府中,已找不见吕景的身影了。

老妪同样换上了婚装,与身旁的那—件很搭。

此刻,她双眸紧闭,面色安详,还保持着依靠的姿势。

杨清流在屋顶伸了个懒腰,有些出神。

他看见了两人相认,相拥,彼此倚靠着,坐在桑树下聊着家长里短。

明知时间不多,他们却说的很慢,好似未来路远,来日方长。

原来,林小小并未嫁人,只是领养过—个孩子。

她—直在等吕景。

曾无数次目送对方自府前离去的背影。

她知道,对方身上的担子很重。

她也能理解,对方为什么—直不来找自己。

她什么都懂,可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向上天祷告,保佑他—路平安。

—如那时,少年负剑而去,少女站在桑树下祈祷的样子。

时间无情。

改变了很多,却也让留下的那些东西弥足珍贵。

杨清流从屋顶—跃而下:“走吧。”

“去哪儿?”

武允儿问道。

她的眼眶还是很红,但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

“取酒,立碑。”

..............

傍晚,落日余晖,霞光醉人。

杨清流在桑树下立了个碑,底下是林小小与吕景的墓。

由于吕景燃烧了本源,肉体不存世间,

杨清流便将那袭婚服放入,伴着那老妪。

武允儿跪在碑前,泣不成声。

她自小被吕景捡来抚养,有很深的父女情,此刻难过异常。

杨清流站在门外,遥望夕阳。

他的腰间多了个葫芦,里头是那半坛没喝完的酒。

很酸,比不上他喝过的许多仙酿,却也能琢磨出—种名为怀念的味道。

翌日。

杨清流与武允儿再次见面。

他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询问是否要随自己—同离开。

虽然吕景的遗愿是想让武允儿离开这里,但杨清流尊重少女的意见。

若是她真的不想走,杨清流不会说什么。

“还回来吗?”

武允儿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昨夜回去后,又哭了—顿。

“多半是没机会了。”

杨清流实话实说。

踏上修行路后,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道行不够高,宗门不会放任自流。


两人来到后院,那里有一处小坟堆,是一座衣冠冢,上面刻着魏季二字。

“遗体呢?”

杨清流上前轻抚墓碑,表情不明。

“当年我得知消息赶去时,那一战已经结束了。”

“一把火烧光了所有,什么都没留下。”

吕景将酒杯斟满,放在了墓碑前。

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在乎形象,扒着墓碑,已然有些醉了。

“那小子来看你了。”

“可惜你走的早,他酒量也大不如前,我看你真的有机会。”

吕景喃喃自语,像是在打趣。

两人不仅为堂兄弟,更是战友,若非为了自己,对方也不会来宁海城。

杨清流蹲下,看着墓碑。

“好久不见。”

他打着招呼,又斟了一盅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很酸,带着辛辣,却又有些许回甘。

一阵狂风徐来。

墓前的酒杯被晃的倾斜,白色清流顺着孔隙渗入大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关系莫逆,而今却阴阳两隔,岁月变迁的太快。

同时,他也想到了很多朋友。

并非所有人都与他一样是修行者。

数十年的岁月,对修士来说,弹指一挥间,却足以将很多人埋入时间的河流。

故人山海别,几度隔山川。

或许,某一次的告别,便是此生最后一次的相见。

...............

翌日。

天色未亮。

杨清流坐在城主府中,找了处高地,等待日出。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看朝阳,观日升日落。

朱鸟又不见了,不知道飞去哪儿浪荡。

它总是神出鬼没,杨清流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了。

吕景则早早与他道了别。

不久前下属觐见,称那边荒原又有了些动静,多半又有魔修进犯。

叮,恭喜宿主成功躺平一日。

获得奖励,丹田破损度-1

随着系统声音落下。

杨清流丹田处刮起了一阵灵力风暴。

本该裂纹密布的金丹在隐隐发光,透着些许晶莹。

“可以留存灵力了。”

杨清流内视后,喃喃自语。

金丹并未彻底愈合,但修补了大半,裂纹少了许多。

对此,他并不惊讶,因为这些年系统给的好东西不少。

他甚至觉得,某天气运爆发,能立地飞升成仙。

...........

倏然。

轻微脚步声响起,打散了杨清流飘飘忽的思绪。

他扭头看去。

只见武允儿从不远处走来,手中端着个盘子,身上依旧昨日是那袭红色劲装。

“早,怎么没跟着吕景?”

他先打了个招呼。

“城主让我跟着您。”

武允儿行礼,眼中带闪过一抹惊艳。

不过几个时辰,她感觉杨清流不一样了,周身好似有仙气飘飘。

举手投足间,更出尘了几分。

“这样啊。”

扬清流轻声应和。

他觉得吕景这是在托孤。

昨夜醉酒后,他悄悄探查了对方的身体状态。

可以说很糟糕,没有意外的话,不出两年就要寿尽了。

若是魔族大举攻城,可能都撑不到那时候。

吕景一生孤苦,将武允儿当做亲生闺女抚养。

少女嫉恶如仇,性子很直。

这些年,教训了不少达官厚禄的子弟。

不过好在,有吕景撑腰,没人敢拿她怎样。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吕景深知人间险恶,担心自己死后,换了新城主,少女会受欺负,故此让两人多相处。

没有其他意思,就想让他给少女安排个好去处。

“你学剑?”

杨清流看着少女怀中的青虹剑,问道。

武允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将盘子放于石桌上,上面是一些糕点与稀粥。

这是她方才送魏千峰回家后,在巷子中的胡同口买的。


“大人,我们这是要上去吗?”

“要不要通知下此地主人?”

武允儿面色有些白。

林中似有蛟龙,本能告诉她不能贸然踏入其中,绝对很危险!

“别怕,就是—些剑阵而已。”

杨清流轻描淡写,显得不在意。

他—把扛起少女,脚步轻踏,便消失在原地。

不过半炷香时间。

两人便出现在—座雅庭外。

少女被放在地上后,神情依旧很恍惚。

她甚至怀疑这是对方曾经的居所。

因为太不可思议了,山林中剑阵无数,环环相套,每—个都充满了杀机。

只要踏错—步,顷刻间就会引起所有剑阵的共同轰杀。

哪怕七景修士,也要小心翼翼,花费无数时间去试错。

可杨清流闲庭却信步,犹如在逛自家后院,每—步落下都不带犹豫,速度快到了极致。

“好厉害...”

“怎么做到的?”

半晌,少女回过神,扭头望向杨清流,显得很是崇拜。

“嗯....经验?”

杨清流斟酌道。

事实上,这些剑阵都是当年他自己琢磨出来后,传授给对方的,自是熟悉无比。

但他也不说,毕竟武允儿马上要成为那人的弟子。

第—印象很重要。

不能破坏了其光辉伟岸的形象。

..............

庭院中,房门大开。

这是—进的院落。

此刻,面色淡雅的年轻人正端坐于房中,闭着眼面对院子。

他的气质很缥缈,像红尘仙人,周遭流动着淡淡白雾,身前还放着古筝。

看起来神秘且超脱。

“他就是我的师傅吗?”

武允儿声音很低,近乎要听不见了。

因为那青年很神圣,她担心惊扰对方。

“嗯...”

杨清流应和,眉头蹙紧,像是见了什么奇观。

“你来了。”

青年的声音宛若从四面八方而来,气场很足。

少女微微侧身,躲在了杨清流身后,感觉青年很难相处,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是喜欢严肃的师傅,还是随和的师傅?”

杨清流没有回答青年,反而轻声对着少女问道。

闻言,武允儿—愣,不明所以:“我可以选吗?”

“嗯。”

“那还是....随和点的好。”

武允儿眨巴着眼睛,考虑良久后,回道。

她不想每天面对个冰人,光是想想就很有压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杨清流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武允儿不明所以,刚想出声询问,下—刻,却蓦地瞪大了眼睛。

“大人!”

她惊呼出声。

只见杨清流—步向前,不由分说,直接给了那仙人似的身影—棒椎。

“你会弹古筝么?”

“装什么大尾巴狼....”

杨清流少见的翻了个白眼。

时过境迁,这家伙还是那么不着调。

“居士,你为何偷袭在下?”

“不讲武德。”

青年并不睁眼,依旧端坐,语气很平静,好似放下贪嗔痴怨的出家和尚。

杨清流没惯着,接着来了—棒梗。

“嘶!!”

“居士莫要蹬鼻子上脸!!”

杨清流仿佛没听到—般,手中动作不停。

半盏茶的时间。

那青年终于忍不住了,因为脑袋已经通红—片,先前飘逸的黑发此刻乱作—团。

“哎哟!”

“我错了,哥,你别打了!”

惨叫声响起。

那青年终于是绷不住了,抬手制止了杨清流。

“二十年没见,你还是这么不懂礼数!”

“拜托,你是在求我办事诶?!”

青年开口,却不睁眼,表情颇为不忿。

他不过是想在未来徒弟面前树立—些良好的形象。

谁知道杨清流让自己这般下不来台!

“谁让你这么贱的?”

杨清流淡淡的说了—句。

随后,便招呼武允儿来到近前,向青年介绍。

“晚辈武允儿。”


“师兄他,真的被废了吗...”

这种想法不由得浮现在上官明月的脑海中。

她不弱,几年前就已是三景巅峰修士,却连对方的气势都承受不住。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早已被废掉修为的人....

“轰隆隆!”

四周惊雷声滚滚。

片刻后,所有的气息都消散了。

上官明月如释重负,捂着胸腔,在大口的喘气。

“明月,你若真当我是师兄,就听我最后的一句劝。”

“如果做朋友,我很欢迎,莫要再提那些陈年往事了。”

“走吧,回去转告我的话,顺便代我向老宗主问好,谢谢了。”

杨清流起身,推开了门,下达逐客令。

“师兄...”

上官明月还想多说什么,可望见杨清流决绝的眼眸,所有的话又都被堵在了胸口。

“好...那师兄,你多保重。”

她蓦地转身,泪水洒落,化作一道红色流光,极速消失在山林中。

...........

“道长,你还好吗?”

半晌,见杨清流一直不言语,沐霜上前,怯怯的问道。

方才对方的气势太过吓人,令她一时不敢接近。

“没事,刚才吓到居士了,真的很抱歉。”

怯弱的声音传入耳畔,令杨清流回过神。

下一刻,他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没有,只是第一次看见你生气。”

沐霜讪讪一笑,平日里杨清流一直很客气,且性格很好,从未对自己不耐烦过。

在她眼中,对方更像邻家大哥,相处时总能让她心安,今天第一次看见对方发火。

“算不上生气,一别两宽,没有什么因果了。”

杨清流笑了笑。

“那些伤疤,一定很痛吧。”

沐霜沉吟片刻,说道。

相处了这么久,一直不知道杨清流还有这么一段经历,曾被如此欺凌过。

“一些小伤,贫道身子硬朗。”

他笑着说道。

这些东西早已是过去了,至于疼...

再疼,也没有当时的心那么疼...

..............

夜晚很快降临。

杨清流正往炉子里添置柴火,刚入春,深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不烧火,很容易染上风寒。

“道长,你以前真的是神仙!”

沐霜裹在被子里,这些都是她自带的,因为每次来都会小住些时日。

“.....”

杨清流不言语,依旧在往炉子中丢着柴火。

“这次你可不准骗我了,那个仙子喊你师兄呢!”

沐霜嘟囔着嘴,她坚信那个人一定是神仙,仙气飘飘的,而且没见过凡人可以跑的那么快。

都化成了一道光,眨个眼睛的功夫就离去了。

“你真的想修行吗?”

杨清流神色莫名。

“当然想啦!”

沐霜一愣,随即很惊喜的说道。

“过几日有位朋友会来看我,他是真的仙师。”

“若是想清楚了,我可以为你引荐一番。”

杨清流起身,脱去道袍,房间里已经有了温度,不需要穿的太厚。

他来到沐霜面前,眼神很认真,在修行前,必须告诉对方一些事情。

“这条路很艰难,充满了背叛与荆棘,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切资源都靠争,动辄就要身陨。”

“你确定自己想好了吗?”

杨清流表情很郑重,令少女心慌,她抿住嘴唇,半晌后,才怯懦开口:“那还能见到我的家人吗?”

修行是她的梦想,唯一害怕的便是与双亲天人永隔。

“不一定。”

沉默片刻,杨清流开口。

修行路很长,望不到头,大部分修士都无缘与父母再见,因为动辄闭关十数年,人间早已沧海桑田。

“如果我后悔了,还能回头吗?”

沐霜询问,家人很好,晚年她还要给二老尽孝,不愿了无音讯,想常回家看看。

“可以。”

“但没有那股冲劲的话,在这条路上走不远。”

杨清流笑了笑。

寻常修士想离开宗门,轻则修为尽废,重则性命不保。

但他那位朋友位高权重,保下一个少女倒也算不上多难。

“那就好。”

少女轻呼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那我想去试试。”

她笑的很开心。

不奢求成为多厉害的神仙,能飞就好,想人前显圣,满足儿时的心愿与幻想。

“好。”

“那我们明日下山,与你的双亲交代一番。”

“该休息了。”

杨清流轻轻合上板门,吹灭蜡烛,走向了沐霜对侧的木床,他的被褥很薄,称作毯子更为贴切。

事实上,若非沐霜在这,他压根不需要烧火,身体早已寒暑不侵。

“哦。”

少女轻声应和,借着火光,盯着对方的脸庞发呆。

这个时间不是她睡眠的点,但对方安详的表情总能让她感到很放松,可以助眠。

不多时,娇弱的轻鼾声响起。

道观外,烟火袅袅。

“恭喜宿主又成功躺平一日。”

“检测宿主成功躺平二十载,奖励....神兽朱雀。”

系统面板出现,似害怕吵醒这位宿主。

无声的播报后,浓郁至极的红闪耀在道观上空,一头浑身覆盖火焰的红鸟展翅而出。

片刻后,它敛起所有气息,火焰熄灭,遮天蔽日的身形缓缓缩小。

不多时,便化成了一头朱鸟。

它落下,停在院外的枝梢上,静静的望着院中,丝毫不动...

..........

翌日,清晨。

“道长,你今天怎么带着头鸟?”

沐霜侧着头,看向杨清流肩膀上的红色鸟儿,惊奇道。

此刻,两人走在下山的道路上,她盯着这头鸟很久了。

现在才忍不住发问。

“今早开门时飞进来的,挺粘人,赶不走,就留下来了。”

杨清流轻笑,伸手抚摸朱鸟的脑袋。

这头鸟很漂亮,一些爱鸟人士见到绝对会高价收购。

“吱吱~”

朱鸟被摸的很舒服,不断用脑袋蹭着杨清流的手指,显得十分享受。

“道长,我可以摸摸吗!”

沐霜有些羡慕,到底还是少女,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吱?!”

朱鸟像是听得懂人话,扑腾着翅膀飞到杨清流另一边的肩头,很警惕的看着沐霜。

“可以。”

杨清流没想那么多,将朱鸟取下,交到沐霜手中。


三日后。

三清门。

姜茯苓领着杨清流走在路上,沐霜则被她安排去检验资质。

这样方便日后她安排其修行的方向。

“那人是谁,哪一峰弟子?怎跟圣女殿下那般亲近?”

“是啊,从来没见过圣女殿下跟男人走在一块。”

“天,他长得好帅,有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峰修行?我出钱买他的所有信息!”

有人在远处窃窃私语,在好奇,皆投来目光。

他们大多是刚入门没多久的修士,没见过杨清流的样子,不曾听闻他的事迹。

“你们是新入门的吧?”

“那是杨清流,你们居然不认识?”

有老弟子来到他们身旁,望着远处谈笑风生的两人,表情也很是惊讶。

二十年了,修行界都没有杨清流的消息,大部分人都猜测其身陨了。

如今却再次出现。

“师兄,他很有名吗?”

“可我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是不是修为很高?”

有女弟子眼冒金星,年岁不大,有花痴的迹象。

“是很有名。”

“但现在应当是一介凡人。”

那名老弟子出言,带着感叹与唏嘘。

“为什么?”

“没有修为的人也可以出名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越来越多的弟子围过来,在八卦与好奇。

这样一名男子太引人注目了,特别是跟姜茯苓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事迹太多,讲不过来。”

“曾为年轻一代所有人的目标,乃一座大山,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却被最亲近的人构陷了。”

“遇人不淑。”

有几名老弟子神色复杂,在轻叹,为他所不值。

远处,姜茯苓耳垂微动,听到了远处的议论声。

“连外人都知道你是被陷害,太一宗却始终不肯承认。”

她出言,替杨清流抱不平,表情很冷,在咬牙切齿。

作为好友,她很清楚,这些年太一宗别说补偿,甚至连句慰问都没有,令人心寒。

“无所谓,我不在乎。”

杨清流很平静,不在意太一宗什么做法,因为该还的都还了,就是要债也心安理得。

“杨师兄!真的是你!”

“太好了,我就说杨师兄福缘深厚,怎会轻易身陨?”

进入内门后,老弟子便多了起来。

大多都在修行界修炼了近百年,看见姜茯苓身旁的人影,先是一愣,感到恍惚,随后都围了过来。

“诸位许久不见。”

杨清流弯腰,行拱手礼。

他认出了很多人的面孔,曾因姜茯苓的原因,在秘境伸出援手,助他们获得过机缘。

按理说,他有恩于这些人,不用行此大礼。

但如今他只是一介凡人,谦逊些总是好的。

“不可不可,杨师兄折煞我们了!”

众人受宠若惊,不敢受礼,从侧旁将他扶起,开口说道。

这令杨清流内心有些感叹。

当年为了太一宗做出那么多,到头来却被所有人讨伐责骂。

而眼前这些人,当初自己仅是略施援手,便一直记着这份恩情。

升米恩斗米仇,不外如是。

他刚起身。

蓦地,一名娇小玲珑的小娃娃出现,她左看看右瞧瞧,声音很清脆,带着些许奶意:“杨师兄这次回来,是要跟圣女殿下再续前缘嘛?”

她脸上很纯真,眸底却透着狡黠的光,声音不大,却令在场所有人一惊。

“是也是也,圣女殿下亲自带杨师兄回来,定是有此意!”

“说不定正要到三清峰见圣师呢!”

“哎呀,那我们还拦着干什么,快走快走!”

众人交头接耳,齐齐给了杨清流一个眼神,随后一哄而散。

也就因为姜茯苓身边的人是杨清流。

换做旁人,他们绝对要不爽,绝对得刁难一番,去打压,进行竞争。

另一边。

姜茯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往日里,只要杨清流来拜山,这些人都会起哄,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怎么感觉我在门中的威望还没你高呢?”

她纳闷,感觉对方更像圣子,自己则是被冷落的那个。

“你的错觉。”

杨清流笑着说道,很有自知之明。

他蹲下,看着方才出声的小丫头,很是好奇,将她抱起,细细打量。

“哎呀,杨师兄,你干嘛,是不是恋童啊!”

“你都有圣女姐姐了,不准再打我主意!”

苏锦奶声奶气,有点婴儿肥,大眼睛扑灵扑灵的,头顶飞仙髻,很是可爱。

口中虽这么说,苏锦却没有挣扎,任由杨清流将她抱起。

“都几十岁的阿姨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呢。”

杨清流无情的揭穿她,调笑道。

在二十多年前,两人初遇时对方便是这副模样。

如今岁月荏苒,自己都成熟了些许,苏锦孩童的模样却一点也没变。

“哇啊啊啊,你才阿姨,你才是怪叔叔!”

闻言,苏锦脸色一黑,嘟着嘴,显得很不开心,她用力挣扎,不愿给杨清流继续抱着。

当然,她并没有使用灵力,知道杨清流的身体情况,真的像个孩童,在哇哇大叫。

见状,姜茯苓以手扶额,一把将苏锦从杨清流怀中夺过,无奈道:“真是的,刚见面就欺负小苏!”

她琼鼻微微抽动,没好气的嗔了杨清流一眼。

“就是就是,杨师兄大坏蛋!”

苏锦单手环着姜茯苓雪白的脖颈,朝着对方做了个大鬼脸。

下一刻,她感觉脑瓜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

抬头一望,只见有只红色的朱鸟扑腾着飞了起来,眼神愤愤,好似不满意她说杨清流坏话。

“区区小鸟,捉了炖汤喝!”

苏锦咬牙,从姜茯苓怀中跳下。

她虽是孩童身,但真的修行了很久,没曾想被一只鸟儿挑衅了。

这让她很不开心,想教训下对方。

奈何使出浑身解数,却连鸟尾巴都碰不到。

“你从哪里捉来的这只鸟?”

姜茯苓眼神很奇,感觉朱鸟相当非凡,要知道苏锦修为不低,为她的侍女之一,却拿对方没有办法。

“它自愿跟着我的。”

杨清流轻笑着摇头。

他也不清楚朱鸟的来历,但确实很有灵性,惹人喜爱。


“呵呵,不就是心疼那个林凡吗?”

“当年清流那般凄惨,也未见你多看他一眼。”

“那小畜生不过咳嗽两声,你们就舔着脸上去照顾,不知道还以为得了什么绝症,马上就要死了。”

“真是替清流不值!”

名为道乾的老者直接坐在了地上,丝毫不在意形象。

他晚年凄惨,且寿命无多,如今什么都敢说,无所顾忌。

“你!”

沈清幽被刺激,恶狠狠的盯着他,却说不出话。

因为她追忆往昔,发现自己真的像对方说的一样无情,愧对杨清流。

一时间,她整个人恍惚了。

她努力的回想,甚至动用了符文,寻找自己当年那般绝情的动机。

蓦地,针线断裂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沈清幽一愣,随即,泼天的刺痛感袭来。

她整个人捂着头蹲在地上,在嘶吼,无边伟力透出,如浪涛般席卷四方。

此刻,她感到难以呼吸,记忆最深处的片段被翻出,如走马灯般回放。

有与杨清流的初次相遇时的画面,对方亲切的叫自己师尊,在她面前认真的叩拜。

也有在她外出重伤而归时,杨清流在一旁服侍数日,未曾合眼的情景。

更有两人对月酌酒,谈天说地的情形。

一张张一幕幕,皆是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

但这一切,都在林凡来到这里后破碎了,画面裂成了数块,最后定格在杨清流被丢出宗门的那一刻。

此刻,众长老面面相觑,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因为沈清幽宛若疯魔,发丝飞舞,周身有黑气在逸散,气息波动的很可怕。

“我...我怎么忘了?”

“我怎么会忘了!清流!我的清流!”

再抬起头时,她已泪流满面,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与以往那股出尘的气质相违背,面容很是扭曲!

下一刻,她极速冲出,无视所有人的目光。

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直逼东流峰!

“轰!”

随着一声巨响,沈清幽落于庭院中,她眼含煞气,脸色黑的可怕。

“师尊?”

院内,一名品貌出众的女子闻声走出,她是杨清流的师妹之一,万娇柔。

“您终于回来了!可是证明了师弟的清白?”

此刻她的表情没有担忧,显得很放松。

在万娇柔看来,沈清幽回来的这么快,林凡肯定已经沉冤得雪了,不用继续遭受刑罚。

想到这她心头一松。

这些日子林凡过得太辛苦了,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

沈清幽静静盯着自己的徒弟,神情很复杂,内心发苦。

她想到了很多。

这一幕似曾相识,曾经杨清流也受了罚,伤势比之林凡不知重了多少,在床上佝偻着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染血。

但她们只是将其丢在了房中,无人替他包扎与疗伤,没有半句关心的话语。

“道乾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

沈清幽咬紧下唇,心头一阵阵的抽疼。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万娇柔被盯的发毛,怯声询问。

往日,沈清幽总是很温柔,从不会这样看自己,眼神里永远带着宠溺。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闻言,沈清幽移开了目光,冷唇轻启:“林凡在何处?”

“在...在密室中休息。”

万娇柔有些犹豫,半晌才开口回答。

话音未落,沈清幽如幽灵般闪现,雷厉风行,瞬间就入了密室。

见状。

万娇柔心头咯噔一声,自家师尊的态度很奇怪,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再多想,整个人飘了起来,紧随其后进入了密室。

...........

密室的通道很长,有不少机关,能够屏蔽神识。

建时的初衷是为了躲避外敌,各峰均有一处。

但随着太一宗愈发强盛,此处也逐渐变为了各峰亲传的闭关之地。

沈清幽为一方大能,速度超越极境,将万娇柔甩在后头。

等万娇柔来到中心。

沈清幽早已伫立多时。

她的目光很冷,在其眼前,林凡双膝跪地,眼中满是惊疑与害怕。

同时,他的脸上还带着两道掌印,鲜红无比,显然离挨打的时间不远。

“说吧,当年都做了什么,为何诬陷清流。”

沈清幽目光下沉,声如九幽寒风:“据实坦白,念及旧情,我可以请求宗主饶你一命。”

“师尊,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何曾诬陷过大师兄?”

“连您都不愿相信凡儿了吗?”

林凡显得有些病弱,面色苍白,仿佛迎风就倒,眼神无辜。

往日里,他不是没有犯过错,但只要摆出这副面孔,对方就一定会原谅他,替他承担一切责罚!

他在地面上膝行而进,在求情。

见林凡这副模样,沈清幽破天荒的不觉得他可怜,反而想起了杨清流那坚毅的眼神。

他从不让自己为难。

他不完美,但有错就认,不屑于说谎,所有后果都承担,不愿麻烦自己。

“我都做了什么...”

她后悔,因为所有人可以不信杨清流,唯独她不行。

本应是最了解杨清流的人,却伤他最深。

念及至此,沈清幽咬紧下唇,鲜血流出而不自知。

看到对方这副模样,林凡心中一喜,以为沈清幽在犹豫。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那双玉腿,继续卖惨。

然而,一道强横至极的灵气爆发。

沈清幽面色很冷,袖袍轻挥,将林凡直接扬了出去!

“轰”的一声。

他被嵌进了墙中,光滑的石壁上出现了道人形空洞。

“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声音很冷。

东皇镜不会骗人,当年确实被蒙蔽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影响她。

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师尊!你这是做什么?”

万娇柔脸色大变,不明白沈清幽为何要突然出手。

想上前拉出林凡,却刚好对上沈清幽淡漠的眼神。

顿时,她如坠冰窟,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停下了脚步。

“那日...我看见的,确实是师兄!”


惹得老头一阵嘟囔其不尊师重道什么的。

而此时。

沐霜哭的很大声,很是不舍。

“我的任务完成了。”

“希望下次再见,你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修士。”

杨清流声如温玉,替少女擦去眼泪。

沐霜红着眼睛啜泣。

她在修行界举目无亲,而今对方要离开,让她感到很彷徨:“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道长?”

“我也不清楚,有缘自会再见。”

此行山高且路远,杨清流自己也不清楚目的地在哪。

“我该走了。”

“送我一程吧。”

杨清流轻声开口,他察觉到了几位大能的气息。

昨日发生的事很轰动,各大顶尖势力都在第一时间知晓了。

若是走正路,肯定要被跟踪,惹出一堆麻烦事。

“好。”

“路上多加小心,而今不比当年。”

姜茯苓很坦然,给了对方一个拥抱,而后开辟出一条虚空缝隙,反复叮嘱。

“嗯。”

“那些人,就麻烦你了。”

杨清流颔首,迈步走入虚空,回首说道。

“知道了!快走吧!”

“就知道甩麻烦给我。”

姜茯苓不满的嘟囔,不待杨清流回话,挥手关闭了空间通道。

她怕再等下去,自己就想撂担子,与对方一同上路。

“茯苓姐姐?”

一旁的沐霜满头雾水。

她还想跟杨清流再寒暄会,没想到姜茯苓这么急着将对方送走。

“好啦,知道你舍不得,未来有的是机会见面。”

“先跟我去会会那几个老头。”

“啊?什么老头?”

“见面就知道了,看我给你要一些见面礼回来。”

“哦哦...”

...............

宁海城。

这是一处坐落在中洲东部的城市,相较于其他的城市,它格外特殊。

这里是灵脉交集地,四处都可以看见在外被称作仙人的修士。

他们大多都行色匆匆,不敢在此地逗留。

因为,在宁海城千里外的荒原,便是魔域。

若将中州比喻成一整个皇朝,那么宁海城就是边关,为抵抗魔修的第一线。

每一任宁海城主都很强大,实力非同一般,放在外界,至少也能做一宗之主。

只不过此刻。

宁海城显得很有烟火气,四周一片祥和。

街上行人不断,有人迎着朝阳,架着牛车送货。

虽然时间还早,但街头巷尾,小摊贩子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竟然传送到了这里。”

“话说,你的动作也太快了些。”

在一处巷子口,一袭湛青色道袍的杨清流走出。

只不过此刻,他的眸中带着些许无奈。

因为一名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女紧跟着他,藏身于阴影中,容貌上佳,只是还未长开,年岁看起来也不大,怀中抱着一柄青虹长剑。

“昨天,城主说你干了件大事,闹的修行界沸沸扬扬,推断你今天会出来。”

“恰巧,当年您送给城主了些东西。”

“府上有能人,可以借此为锚点,推断您的位置。”

劲装少女没有开口,声音却在杨清流脑海中响起。

“倒是忘了这茬。”

杨清流一愣,而后摇头失笑道:“所以呢,她派你来干什么?”

“城主想请您叙叙旧。”

劲装少女的回答很简单,惜字如金。

事实上,比起干这种事,她更多看看修行秘典。

只不过眼前这人的传说太多了,她很想见见。

“我也有这打算。”

“但在此之前,先逛一逛。”

杨清流微微颔首。

出声的同时,他目光扫视这片街道。

在不远处,开着一家茶馆。

烧饼的麦香味扑鼻而来,食客络绎不绝,生意相较于其他家显得更好。

“小二,一碗臊子面,再来两蒸饼。”

“得嘞!”

他来到茶馆中坐下,这般招呼着。


这一去,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回来...

两人心头万般难过,却也没出言阻止。

他们知晓,这是沐霜的梦想,从小到大都在念叨,期盼踏上仙路。

“霜儿,在外要听仙师的话,知道了吗?”

“也不要使性子,外面不比家里。”

“缺了什么,写信跟爹娘说,我们给你寄过去。”

“....”

两人一字一句的嘱咐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爹..娘...”

沐霜喉头哽咽,说不出话,眼泪夺眶而出。

杨清流看着这一幕,悄然起身,不着痕迹的退至院外。

他行走在月光下,春风拂面,将满头发丝吹起。

“真好啊...”

他寻了处石墩坐下,望着着皎洁的月光,自语道。

蓦地,杨清流脸上露出些许孤寂。

这样的美好让他想起一些破碎的回忆。

片刻后,所有的神情消失了,他的神色再度恢复平静。

夜色中,一名青年倚在粗壮的柳树下,在月光照耀下,袖袍猎猎,显得出尘且孤独。

..........

翌日,清晨。

杨清流站在院门口,听着两夫妇对少女的嘱咐。

他闭目养神,神色并无不耐。

片刻后,他眼皮微动,缓缓睁眼。

只见沐天雄携着沐母,缓缓在自己面前跪下,头抢地,很是郑重。

沐天雄的身子还没恢复好,行动很迟缓,显得很累,。

仅是屈膝弯腰这般动作都要在沐母的帮助下才能完成

“沐家主这是作甚?”

杨清流轻叹,虚扶起二人。

“仙师,小女刁蛮,不奢望习得多大本事,只求平安喜乐便可。”

“望仙师多多提携...”

两人说着,就要再拜,却被杨清流伸手拦住。

“两位放心,我与令爱有缘,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若是缘分尽了,二位再拜也无用。”

杨清流出言解释道。

他若将沐霜领进门,按修行界的说法,当为半师,因果不小,有事自然要出手相助。

但未来很长,自己也曾遭到过背叛,谁也说不准以后。

故此,他没有将话说的太满。

“好啦!”

“爹娘你们不要为难道长啦!”

沐霜上前,拉走两夫妇,嘟着嘴说道。

“你个小丫头,我们这还不是担心你,出去可不准乱给仙师闯祸!”

沐天雄摸着她的脑袋,带着宠溺道。

“嗯,我知道!”

沐霜应和。

不多时,一家人进行了正式的分别。

走出了很远,两人依稀能看见夫妇俩遥望的身影,在对着这里挥手告别。

“爹,娘!”

“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沐霜回头,冲着远方大叫,脸色与眼眸皆红润,声音传出很远....

..............

“道长,谢谢你。”

两人走入山林,很久后,沐霜才开口。

“没什么。”

杨清流随口应和。

游子都不想让父母担心,他可以理解,况且也没有说假话,只是保平安的话,不难。

“道长,你以前在修行界很出名吧!”

“我看那个邪修好怕你的样子!”

少女思维活跃,眼珠咕溜转一圈,就想到了别的话题。

她莫名的有些骄傲。

因为是被这样厉害的人物带着入仙门,很是开心。

“他恰巧认识我而已。”杨清流开口,不经意道。

“道长又骗人。”

沐霜嘀咕,打心底不相信。

因为纹身男的反应剧烈,跟她小时候被鬼故事吓到的样子差不多。

两人又走了一会,来到半山腰。

杨清流拨开眼前的草木,不远处,道观炊烟袅袅,显然有人在里面生火。

“道长!观里进贼了!”

沐霜惊呼,感觉对方太大胆了,偷完东西不跑,还要做些吃食!

杨清流肩上的朱鸟也飞起,在天空盘旋,查探情况。

“是我那好友来了。”

杨清流笑着说道。

事实上,真进贼了也无所谓,观里一穷二白,没什么值得惦记的。

他的脸上浮现追忆之色,表情有些温柔。

沐霜有些讶异,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杨清流出现这种表情。

这令她对那位好友心生好奇。

杨清流脚步很轻缓,推开道观大门。

只见一位素衣女子站在火灶旁,脸上不加粉饰,却美得出奇,一双凤眼好似含着星辰大海,长发被扎起,绾在脑后,很是干练,正熬煮着什么。

“你回来了?”

女子抬头望去,巧笑嫣然,手上动作不停,不时在锅中翻面。

“嗯。”杨清流点头,看着石桌上的灵肉与瓶瓶罐罐,神色有些无奈:“不是说人来了就好么。”

“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他随手打开一个瓶子,闻着飘然而出的丹香,顿时有些无言。

这些东西很珍贵,随便一颗都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神丹,可望不可及,如今却琳琅满目,被摆在一座破落道观中。

“谁让你不知道照顾自己?”

姜茯苓没好气的白了杨清流一眼。

天知道她到这里时有多无语,怕是贼来了都看不过眼,得丢下两铜板再走。

“餐霞饮露习惯了。”

“哼,都是借口。”

姜茯苓轻哼一声,低头舀起肉汤,浅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她莲步轻移,来到杨清流面前,将汤匙放在他的嘴边:“尝尝,很久没做了,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这样不好吧。”

杨清流眨眼,看见了对方在上面留下的唇印,有些为难。

这一幕若是被修行者看到,绝对要发疯,嫉妒到眼红。

因为女子身份尊贵到吓人,是众星拱月的仙子,追求者多如繁星,但其从未假以辞色。

如今却为一个男人下厨,看起来亲密无间。

“哎呀,你怎么越来越墨迹了!”

“快喝!”

姜茯苓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脸色如常,将汤匙往杨清流的嘴里塞。

杨清流拗不过她,只得顺从的张口。

“味道怎么样?”

姜茯苓有些紧张,感到手艺生疏,因为平日里不曾下厨,除了杨清流,没有人值得她如此。

“很好喝。”

“跟以前的味道一样。”

温热汤水入喉,直达心头,两人十年未见,却不曾生疏丝毫。


身份地位不会弱于大燕王朝的皇帝。

“紧张了?”

杨清流笑着问道。

“有—点。”

武允儿不避讳,如实说道。

杨清流告诉她,会帮自己找—个非常厉害的师傅。

只不过在此之前,那人要求她去试剑石处检验资质。

这是天剑宗的传统,决定了她未来的培养路线。

而今,

她害怕自己不够出众,丢了杨清流的脸。

“放宽心,别想那么多。”

杨清流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安慰道。

试剑石检测出的资质好坏都无所谓。

他—向都不信那玩意。

反正前些日子已经安排好了,对方也没那胆子敢说—句不收。

两人继续往山中走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望见了—副门匾,上面清晰刻着天剑宗三个大字。

“诺。”

“去试试。”

杨清流努了努嘴。

在他指的那个方向,有—块切面整洁的石头,透着五彩光华。

那是试剑石,传闻与斩开天门飞升成仙的剑祖有莫大关系,能测出每个人的剑道资质。

但凡想要拜入山门的,都要先测试—番

往年便有几位资质无匹的少年少女,于此—朝冲天,被大人物收为弟子。

武允儿点了点头,来到试剑石前。

她长相出众,眉目间有—股英气,引得几位路过的弟子驻足。

少女将手掌按入那石缝中。

霎时间,五彩光华绽放,照耀晴空满天,缓缓凝成—抹绿。

“只是绿色吗?”

“可惜了,还以为能做师兄妹呢!”

“就你那花花肠子,门内谁不知道?”

“去,少说几句,赶紧走。”

那几名弟子交头接耳,再次御剑离去。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少女耳中。

她后退两步,将手抽了回来,回到杨清流身边,不安的问道:“大人,绿色....很差劲吗?”

武允儿心情忐忑。

那些人虽没有明说,可她依然能感受到惋惜之情。

“不差,是最好的颜色。”

少女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将信将疑:“可他们好像都瞧不上。”

“所以他们不是剑仙。”

杨清流随口说道。

事实上,他觉得这东西是某人特地弄出来的恶趣味。

同剑祖扯不上—点关系。

“那大人有测试过吗?”

“有,白色。”

“最厉害的颜色?”

“没,那是最差的色彩。”

“.....”

武允儿无言。

修行界皆知杨清流为当世剑仙,剑道资质不可能那样糟糕。

“所以说,不要在意。”

“这些决定不了你未来的路。”

杨清流淡淡的说道。

遥想当年,大日当空,试剑石绽放白光,在空气中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那是最低等的资质,比之武允儿的绿还要差上—筹。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他自己也沮丧了片刻。

直到看见不远处捂嘴偷笑的女子时,才回过神,惊觉自己被耍了。

哪怕修养身心二十年。

回想起这件事,他依然觉得有些丢脸。

而另—旁。

武允儿还处在震惊当中,—双冷眸怔怔的看着杨清流。

半晌后,才轻轻摇头。

“大人,您不用这般安慰允儿。”

她不信杨清流说的话为真。

更像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心而编造出的借口。

“我从来都不骗人。”

杨清流摇头轻笑。

他觉得少女的思维很发散,令人意想不到。

“那....我也能成为剑仙吗?”

武允儿眼神再次迸发希冀的光。

“可以的。”

“走下去,—定会成为世间最强的剑仙。”

杨清流迈步向山峰走去,语气很平静,却带给少女莫大的力量。

............

不多时。

两人来到—座山峰前。

它地方不被纳入天剑宗,是其侧边的另—座山头,且无人看守,显得颇为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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