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慈高承佑的其他类型小说《先抛夫,后弃子,转身我再嫁权贵 番外》,由网络作家“舟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凝雪失望的看着江慈,“娘,你非要这样吗?”江慈纵使痛的心都在滴血,但不得不做一回严母。赵凝雪和赵瑾腾一个八岁,一个七岁。都是极容易走偏的年龄。她若是在这个时候,放任她们走偏,那便是害他们一辈子。倘若那周锦绣是个好的,她兴许就真的不管了,可周锦绣偏不是!周锦绣趁着她不在府内,用尽心机手段,笼络全府上下的心,为的只是做个好人么?自然不是!想到这里,江慈冷下脸来,严肃的看着赵凝雪,“是,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娘,就不能再叫周锦绣娘,也不要再理会她!”赵凝雪抿唇,而后脱口而出,“娘这是要让我和弟弟做选择么?娘可真狠心,锦绣娘就从来不会让我们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她明知道娘不会容她,她还告诫我和弟弟要敬重娘,不可因为她和娘起冲突,相比之下,娘的心胸...
《先抛夫,后弃子,转身我再嫁权贵 番外》精彩片段
赵凝雪失望的看着江慈,“娘,你非要这样吗?”
江慈纵使痛的心都在滴血,但不得不做一回严母。
赵凝雪和赵瑾腾一个八岁,一个七岁。
都是极容易走偏的年龄。
她若是在这个时候,放任她们走偏,那便是害他们一辈子。
倘若那周锦绣是个好的,她兴许就真的不管了,可周锦绣偏不是!
周锦绣趁着她不在府内,用尽心机手段,笼络全府上下的心,为的只是做个好人么?
自然不是!
想到这里,江慈冷下脸来,严肃的看着赵凝雪,“是,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娘,就不能再叫周锦绣娘,也不要再理会她!”
赵凝雪抿唇,而后脱口而出,“娘这是要让我和弟弟做选择么?娘可真狠心,锦绣娘就从来不会让我们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她明知道娘不会容她,她还告诫我和弟弟要敬重娘,不可因为她和娘起冲突,相比之下,娘的心胸就太狭窄了!”
“雪姐儿!”翠儿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喝住赵凝雪。
“夫人往日对你的教导,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你怎可说这样的话伤夫人的心?”
看着江慈难受的惨白的脸,翠儿心痛极了。
赵凝雪冷哼一声,“我说错了么?我竟不知,我说几句真心话,竟能伤了娘的心,娘就这么听不得真话,非要我和弟弟说假话哄你么?娘,我是你的女儿,我希望你好,我劝你别闹了,锦绣娘进了门,也不会和你争抢什么,我和弟弟一样是你的儿女,一切都不会变,可若是你非要执迷不悟,一味的闹腾,那就别怪我和弟弟不认你!”
江慈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凝雪。
八岁的赵凝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那么一丝闪烁,似乎也在衡量这话会不会太过份。
可最后,她还是说了,并且坚定的看着江慈,并没有收回这话的打算。
翠儿气的浑身发抖。
赵凝雪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闭嘴!你这是要逼死你娘么?”
“我又没说错!”赵凝雪梗着脖子反驳,话是这样说,可语气明显弱了不少。
江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将目光从赵凝雪的身上移开,她看向赵瑾腾,“腾儿,你也不听娘的话么?”
赵瑾腾没有赵凝雪那般坚定,他看了看江慈,又看了看赵凝雪,烦躁道,“我不知道,娘别问我了,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姐姐的!”
他想不明白,娘一回来,怎么全家人都变得怪怪的。
虽然他很想娘,但他不喜欢这样。
听了赵瑾腾的话,江慈微松一口气。
以前,她总嫌儿子性格太软,将来难成大事。
眼下瞧着,腾儿性格软,也不见得是坏事。
性格软,耳根子也就软,兴许多教育教育,就能拉回来。
待他走上正轨,再教他要坚定心性。
江慈正要和赵瑾腾说道理,却听外头有人通传,“夫人,老夫人唤您过去!”
赵凝雪听了,赶紧说道,“既然祖母找娘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扰娘了!”
说罢,拉着赵瑾腾跑了。
翠儿也顾不得去追两个孩子,只忧心忡忡的看着江慈,“姑娘,老夫人这个时候找您过去,怕是要说服你同意姑爷娶平妻!”
江慈垂下眼睑,起身,“早晚都会找来!”
和赵怀安吵了一架,又和雪儿、腾儿闹的不愉快之后,江慈的心反倒平静了一些。
她带着翠儿出了院子,走在布置的极为雅致的内道上。
记起九年前,她嫁进赵家时,这府中除却基本的建筑,桌椅板凳都没多几件。
更别说亭台游廊、假山流水了。
眼前的雅致,都是她用自己的嫁妆一点一点布置起来的。
之前赵怀安待她专情,她多付出些,并不觉得委屈。
可如今来了个周锦绣。
周锦绣不单止要和她抢丈夫,还要与她平起平坐。
她费尽心思装点起来的府邸,她一心一意扶持起来的丈夫,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要分一半给另一个女人。
若是个妾氏也就算了。
可他张口就要平妻之位!
他怎可如此伤她?
江慈不忍多看,快步去到赵老夫人院子里。
屋里除了赵老夫人,还有赵家大哥赵怀忠的妻子庄氏,以及赵家三妹赵怀素。
赵怀忠也是个武将,不过,他没有赵怀安好运,他在军营里一直没什么建树,回到京城,也就做了个小小的守门将。
妻子庄氏则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性格温和,甚至有些软弱。
赵怀素今年十六,正在相看人家。
江慈没进来之前,两人正陪着赵老夫人说话,似乎说到什么有趣的事,脸上带着笑意。
江慈进来后,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了嘴。
“母亲、大嫂。”
江慈如平常一样,和长辈打招呼。
赵怀素也起身唤了一声,“二嫂!”
“江慈,快来母亲身边坐。”赵老夫人笑着朝江慈招手,待她走过来,便亲厚的拉住她的手,“你在庄子里呆了半年,我着实是不习惯,这家里没有你可不行!”
“是吗?”江慈淡淡道。
她倒是瞧不出她不在府里,有谁不习惯。
赵老夫人倒是比半年前更圆润了一些。
赵怀素也娇美不少。
甚至连庄氏都似乎白净了一些。
想来这半年,只有她自己过的不好!
赵老夫人笑道,“见过雪姐儿和腾哥儿了吧?这两孩子皮得很,你不在的这半年,可把府里的人折腾坏了,不过好在也懂事不少,也没将他们喂瘦,不然你回来,我都不知如何向你交待!”
庄氏和赵怀素都跟着一块笑。
庄氏道,“母亲日日说雪姐儿和腾哥儿皮,可心里却最是疼爱他们,怎舍得将他们喂瘦?”
赵老夫人嗔怪的瞪了庄氏一眼,“就你嘴多,雪姐儿和腾哥儿是我的孙儿,我怎会不疼?再说了,你的兰姐儿和鸿哥儿我便不疼了?”
三人笑作一团。
只有江慈听着这些话,觉得心里如针扎一般疼。
赵老夫人这话分明是在警示她,她生下雪儿和腾儿,为人妇、为人母,她没有退路和选择。
只能任他们摆布。
若是她乖乖接受,那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
若是不接受,便是自讨苦吃。
江慈没有笑,只是淡淡的将手从赵老夫人的手中抽回,“母亲也同意周锦绣进门?”
苏行知听闻江慈来了,赶忙丢下手中的绣品,前去迎她。
“姨母!”
苏行知拉着江慈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眶有些发红,“你的身子都好利索了吗?赵家有没有派人去庄子上照顾你?如今可还有哪处不舒服?”
知道江慈出事的时候,苏行知急的吃不好、睡不着。
派人去打探,才知道江慈被送去了庄子。
她原本是要亲自去一趟的,却又碰上婆母病了,她只得留下来照顾婆母,只吩咐人送了些补品去庄子上。
之后,派去的人来报说江慈已无碍,她又被府中事务缠身,便没有去庄子上探视。
如今瞧见江慈完好的回来,苏行知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江慈也红了眼眶。
她从庄子上回来后,还没有人问过她,她的伤好没好,身上还有哪处不舒服。
姨母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
江慈轻声道,“都好了!”
瞧着江慈神情不对,苏行知立马禀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你今天怎会来平西王府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有关赵家还是江家?”
苏行知处境尴尬,她是个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
因此,在唯一的姐姐病逝后,她与江家也断了往来。
今儿个见到江慈,亦很是意外。
算起来,江慈已有七、八年没有来过平西王府了。
江慈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姨母,是赵怀安,她要娶平妻!”
苏行知一怔,而后激动的站了起来,“什么?他要娶平妻?”
江慈含着泪点了点头。
苏行知脸色一沉,“他凭什么?他怎么敢?”
“当年她可是当着姐姐的面发过誓的,说是江家若肯将你下嫁,他此生绝不纳妾,如今才过去九年,他便要毁誓弃约了么?”
“慈儿,你别怕,我平西王府就算没人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姨母在一天,就不会任他欺负你,我这就去一趟赵家为你撑腰!”
江慈摇了摇头,拉住苏行知,“姨母,我今日来,并不是来求你阻止赵怀安娶平妻的。”
苏行知疑惑,“那你是为了什么?”
江慈抬头看着苏行知,眼中有泪,却异常坚定,“姨母,九年前我嫁与赵怀安是请您做见证人,如今,我想与他和离,希望姨母再帮我一回!”
“什么?你要与赵怀安和离?”
苏行知震惊的看着江慈。
她以为江慈是来请她出面阻止赵怀安娶平妻的。
竟不曾想,江慈竟是动了和离的念头。
江慈点头,“赵怀安与那周锦绣是自幼相识,早前又曾议过亲,我自问比不上他们之间的情谊!既比不过,离开便是!”
苏行知在江慈的脑门上戳了戳,恨铁不成钢,“傻孩子,和离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再说了,你和赵怀安还生有一双儿女,你们若是和离了,你的那双儿女往后该如何自处?”
“况且,纵使是和离,可外头的人也只会说你是弃妇,你这辈子就完了!”
江慈轻道,“姨母,这些我都知道。”
可若是她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她心中绝不会甘心。
与其每日忍受背叛和虚情假意,她还不如忍受几句外头的风言风语。
只要自己不介意,那些风言风语,便伤不到她。
苏行知还是觉得不妥,“这事确实是赵怀安的不对,但你也没必要与他和离,平妻说好听了是妻,说不好听了,也就是个妾,就算进了门,她也撼动不了你的位置,你仍旧是赵家主母,她也得尊称你一声‘姐姐’。”
“再说了,你嫁进赵家九年,你真舍得下,你和赵怀安九年的感情?他日和离出府后,见赵怀安与别的女子恩爱缠绵,就不会后悔哭泣?”
江慈笑了笑,“在他不顾我意愿决定要娶周锦绣为平妻时,我便已经做好了舍他的打算,姨母,我已经决定了。”
“那腾哥儿和雪姐儿呢?”
“我想带他们走!”
送走江慈,苏行知独自坐了许久。
之后命贴身的丫环思九取来诰命服。
思九将衣裳取来后问,“王妃许久不曾进宫了,为何今日突然进宫,是出了什么事么?”
思九跟了苏行知二十几年,自她在苏家时,便在身边伺候。
算是最信得过的人。
因此,苏行知并没有瞒她,“我要进宫面见太后,请太后为江慈作主!”
思九一愣,一边伺候苏行知换上诰命服,一边忧心忡忡问道,“太后会答应么?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这事始终是赵将军的家事,即便有错,也轮不到太后来责罚!”
“我知道!”
苏行知还知道,平西王府空有王爵头衔,其实只是个空架子。
但皇上和太后却不敢不见她。
因为,她的夫君是当年平西的大功臣。
太后若是不见她,就是忘本。
“王妃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去?”
苏行知淡淡一笑,“太后虽不会为江慈作主,但定会卖我一个面子,敲打敲打赵怀安,也是好的,若是赵怀安能迷途知返,那我便全当今日江慈没来过,可若是赵怀安仍旧执迷不悟,那便依江慈所想吧!”
次日一早,立于承安殿外的赵怀安,突然被皇帝点了名。
而后莫名其妙的批评了几句,大抵是说他行为散漫、人品有缺。
散朝之后,赵怀安仍旧跪趴在承安殿中,直到朝中大臣皆已离开,仍旧无人喊他起来。
这一跪,就直接跪到了下午。
赵怀安被吓的不轻。
罚跪途中,他将自己近几年做的事,事无巨细的想了一遍。
就连偷摸多吃了两口军粮也没放过。
可愣是没想到自己错在何处。
好在天黑之前,皇帝身边的李公公瞧见了他,上前喊他起来。
赵怀安神情恍惚的从地上爬起来,问李公公,“请问公公,今日是有人告了我的状,还是参了我本?”
李公公笑的一派和气,“奴才不知。”
赵怀安不死心,又连忙问道,“公公可否告知是公事还是私事?”
行为散漫、人品有缺。
这八个大字,可形容公事,也可形容私事。
他实在揣摸不出来。
李公公仍旧笑着,“奴才只是个伺候人的,实在不知赵将军所问之事!”
赵怀安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得恭敬道了声‘多谢’,便一瘸一拐的朝着宫门走去。
他刚走没多久,便听身后的李公公与身旁的小太监说了句,“今日太后娘娘似乎提过赵将军……”
赵怀安回头时,李公公已走远。
“那就好!”
赵凝雪气的浑身发抖,再不想和江慈多说—个字,她拉着赵瑾腾便要走。
江慈拦住她。
“你走可以,腾儿留下!”
“凭什么?弟弟是赵家的人,而你刚才也说了,你要与我断亲!”
江慈冷笑,“我是与你断亲,并没有与腾儿断亲,他仍旧是我的儿子!”
赵凝雪气的胸腔都在颤抖。
心口像是扎针似的,又痛又恨!
她在娘心中,果然没有弟弟重要!
不像锦绣娘,有好吃的、好喝的,第—个想到的是她,而不是弟弟。
锦绣娘就不会重男轻女!
锦绣娘就对她比对弟弟好!
娘永远都比不上锦绣娘!
赵凝雪侧头看赵瑾腾,“你自己选,是留下来,还是跟我走!你若是留下来,那你从今天起,便不是我弟弟,你往后就跟着她离开赵家出去乞讨,赵家也不会再管你,你好好想想!”
江慈从来不知道,半年时间,能将—个人的心性,改变这么多!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凝雪。
她自然清楚赵凝雪心思。
赵凝雪无非就是自己没讨到好,也要拉着赵瑾腾—块讨不到好。
八岁的孩子,心性已经扭曲成这样。
—时之间,江慈竟觉得有些可怕!
不得不说,周锦绣的手段,真的高!
赵瑾腾看了看江慈,又看了看赵凝雪,犹豫半天,没说话。
赵凝雪可没这个耐心等他,—把甩开赵瑾腾的手,怒道,“你既然要跟她,那就当没我这个姐姐好了!”
说完,转身便走。
赵瑾腾慌了,赶紧去追赵凝雪,“姐姐,姐姐,我没有,我没有……”
赵凝雪却不理她,飞快的往外跑。
江慈上前拉赵瑾腾。
可此时的赵瑾腾,看着赵凝雪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急的不行,他只知道他姐姐不要他了,完了忘了江慈方才是怎么教导他的。
“腾儿,娘只与你说几句,说完,娘便放你去找姐姐!”
赵瑾腾却红了眼,转过身,拼命的拍打江慈,“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姐姐,我要姐姐,你好坏,你是坏人,你不让锦绣娘进门,惹姐姐不高兴,你还打我的手心,我不喜欢你,你放开我!”
江慈—愣,手指—松,赵瑾腾立马头也不回的跑了。
翠儿走了进来,“姑娘,腾哥儿怎么跑了?”
她受了伤,方才—回来,江慈便让人请了大夫过来,又让下面的丫环为她上药。
因此,刚才赵凝雪闹的时候,她并不在。
江慈脸色十分不好,她失力般的跌坐在椅子上,单手扶着额头,只觉得整个人疲惫的不行。
翠儿见她不说话,心里很是担心,“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她跟在江慈身边多年,知道江慈的心性。
江慈虽表面看着柔弱,可心性却很坚强。
如若不然,这么多年也撑不过来。
眼下江慈这样子,让她心中很是不安。
江慈闭着眼睛,“腾儿怕是不会跟我走!”
翠儿道,“腾哥儿向来听话,姑娘您与他好好说,他会听的!”
江慈笑了笑,“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腾儿了!”
她原本也以为好好说,便能将腾儿掰正。
事实却并非如此。
赵瑾腾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像尖针似的扎进她的心里,她方才知道,这半年,赵府的—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包括她的孩子!
翠儿急了,“奴婢再去找腾哥儿,奴婢去说!”
江慈拉住她,“别白费心机了。”
如今赵家人已视她们主仆二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她要接近腾儿都难,更何况是翠儿,即便真让翠儿逮着机会与腾儿说话,以腾儿如今的心性,也未必会听!
赵家人的嘴脸,她算是看清了。
什么武将之家,铁骨铮铮?
狗屁!
全都是些贪婪、自私的小人!
女子和离,嫁妆要全部带走,赵家人又岂会舍得她家姑娘那堆积如山的嫁妆?
到时候他们死咬不放,姑娘也不能自己写封和离书,自行离去呀!
翠儿想到的问题,江慈自然也想到了,她侧头看向窗外,近几日又开始下起了雨,空气湿漉漉的,虽已是春末,却仍不见半分暖意。
“赵家自然不会同意,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况且,她并不想做的太绝。
就当是为雪儿和腾儿留后路。
沉默了片刻后,江慈问道,“腾儿还在老夫人院子里么?”
翠儿点头,“腾哥儿怕姑娘您送他去齐家族学,这几日都待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不出来,好几次奴婢去寻他,可他见到奴婢就溜,根本碰不到面!”
说到这个,翠儿就有些生气。
她虽是个下人,但好歹也带了腾哥儿和雪姐儿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总比—般人要亲近些吧?
可两个孩子如今见着她就像是见着仇人似的。
怎不叫人扎心?
江慈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有些不死心,她思量过后,说道,“你想个办法,将腾儿找来见我,我有话与他说!”
无论如何,她都要再努力—把。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孩儿被赵家毁了!
“好,我这就去找腾哥儿!”
赵凝雪和赵瑾腾是她看着长大的,比起亲娘,她只差喂他们—口奶喝了。
可这些日子瞧着,赵凝雪已是拉不回来了。
只赵瑾腾兴许还有救。
若是可以的话,姑娘将腾哥儿带走,也不是坏事。
腾哥儿有姑娘为他盘算安排,往后定能有出息。
而姑娘,离开了赵家,有腾哥儿在身边,往后余生,也算有个依靠。
毕竟,这世道对女子不公。
更何况姑娘已经嫁过人,生过子,这辈子只怕再无望寻到好人家。
腾哥儿便是她唯—的依靠了。
翠儿去到松鹤堂的时候,赵瑾腾正和石桥蹲在—处玩。
翠儿走近—看,两人竟是在斗蛐蛐。
她皱眉,瞪—石桥—眼,身为贴身小厮,不仅不提点腾哥儿,还带着腾哥儿玩这些东西,长久下去,定会玩物丧志。
“腾哥儿!”翠儿喊了—声。
赵瑾腾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斗着蛐蛐,“别吵,吵到小爷的蛐蛐,让小爷斗输了,小爷定饶不了你!”
翠儿耐着性子去拉赵瑾腾的胳膊。
赵瑾腾十分不耐的甩开翠儿的手,也正在这时,石桥抬起头来看到翠儿。
他知道翠儿是江慈的贴身女婢,连忙站起来对赵瑾腾挤眉弄眼,“公,公子,是夫人身边的翠儿姑娘!”
赵瑾腾—听说是翠儿,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
他娘最烦了。
连带着他娘身边的人也烦!
这—跳,好巧不巧,踢到了斗蛐蛐的笼子。
两只被养的油光锃亮的蛐蛐被倒了出来,两只小东西—出来,也不打架了,立马朝着草丛中跳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赵瑾腾傻眼了,“我的蛐蛐!”
石桥也慌了,赶紧去找,可旁边就是草丛,蛐蛐又那么小—只,石桥拼命扒开草丛,也愣是连个影子也没找着。
赵瑾腾气的‘哇’的—声便哭了起来,指着翠儿,“你赔我的蛐蛐,你赔我的蛐蛐!”
翠儿哪里知道赵瑾腾看这两只蛐蛐,看的比命还重要。
她只道,“别哭了,夫人要见你,你随我去见夫人!”
翠儿为江慈小心处理了伤口后,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她一边包扎,一边掉泪,“将军从前不是这样的,他现在是有了别人,就事事都觉得姑娘不对,将军这是忘恩负义!”
她之前还不明白为何江慈想和离。
现在总算懂了。
娶平妻、纳小妾并没什么。
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心已不在了。
不仅不在了,而且处处隔应人!
她看着都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痛。
难以想象江慈什么感受。
越是这么想,翠儿就越是替江慈委屈。
眼泪是止也止不住。
江慈瞧着她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反倒替她抹泪安慰她,“傻丫头,既然知道他是忘恩负义之人,便不值得咱们哭,这赵家,亦不是咱们真正的归属地。”
翠儿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来,心中仍旧忐忑不安,“那雪姐儿和腾哥儿呢?”
仅是和离,已是将女子扒下一层皮了。
更何况,还有一双儿女。
江慈抿了抿唇,“赵怀安见议思迁,老太太小人心性,那周锦绣更是不知怀揣什么阴谋进府,他日,周锦绣诞下孩儿,他们一家和和美美,雪儿和腾儿定会被冷落!”
周锦绣在澄州苦等赵怀安九年。
这份心性,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将来她诞下孩儿,要除去雪儿和腾儿这两块绊脚石,易如反掌。
她不愿在赵家被磋磨,雪儿和腾儿若是跟她一块离开,顶多会受些闲言碎语,往后的前程一定会比在赵家强。
可两孩子毕竟年岁不小,未必会依她所想行事。
用过晚饭后,江慈亲自下厨做了些云片糕,让翠儿叫了赵凝雪和赵瑾腾来吃。
她想过了,昨儿个是她太心急了。
孩子们还小,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好坏。
她这个做娘的,不能着急。
也无需惺惺作态。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赵凝雪和赵瑾腾刚在赵老太太院子里用了晚膳。
翠儿去叫的时候,他们原本是不想过来的,可赵瑾腾听说有云片糕吃,便嚷嚷着要吃,赵凝雪也只得跟着他一块来了。
“娘,我要吃云片糕!”
赵瑾腾一进江慈的院子就嚷了起来。
赵凝雪因为前日和江慈闹的有些不愉快,脸色不是太好。
进门后,也没和江慈打招呼,只跟在赵瑾腾身后,慢吞吞的挪着步子。
直到江慈拿了一块云片糕塞到赵凝雪手里,赵凝雪才小声喊了句,“娘!”
又偷偷观察江慈的脸色。
见江慈并没有不高兴,这才放下心来吃。
心道,她娘应该是想通了。
“娘,你做的云片糕真好吃!”赵瑾腾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道。
江慈摸了摸赵瑾腾的头,嘱咐,“慢些吃,即便好吃也不能多吃,夜里吃多了容易积食!”
翠儿煮了壶菊花茶,给江慈和两位小主子一人倒了一杯。
江慈喝着菊花茶,看着赵凝雪和越瑾腾吃东西。
心中暖暖的。
仿佛昔日的时光又回来了。
“娘,你会做桃花酥吗?”赵瑾腾突然问道。
江慈摇摇头。
这些年,她掌家繁忙,抽空学会做云片糕,已是不易,哪还有时间去学其他?
赵瑾腾道,“锦绣娘就会做桃花酥,她不仅会做桃花酥,她还会做杏仁糕、糖片糕,做的可好吃了!”
江慈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知道孩子最是天真无邪,可听着赵瑾腾说这话,她心里还是针扎一样痛。
“是吗?”
赵瑾腾点了点头,“锦绣娘不仅会做好吃的,还会做风筝,锦绣娘做的风筝飞的可高了,上回爹带我们去放的风筝,就是锦绣娘做的!”
江慈愣了愣,神情有些恍惚,“她会的可真多!”
心里却明镜似的,周锦绣为了笼络赵家众人的心,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赵瑾腾没发现江慈的异样,赵凝雪发现了。
她眉头皱了皱。
她还以为娘想通了,原来没有!
娘打心底里还是不接受锦绣娘,弟弟一说到锦绣娘,娘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赵凝雪放下手中的云片糕,脸色冷了冷,一本正经,“人活着各凭本事,锦绣娘会的东西多,那是她勤奋,不像娘,每天悠闲惯了,多算一会帐,都说腰酸背痛,娘真应该好好跟锦绣娘学学!”
江慈看向赵凝雪。
她今天根本没打算插嘴有关周锦绣的任何事。
可她的沉默,在赵凝雪看来,就是犯了忌。
就成了嫉妒。
她看着赵凝雪疾言厉色教训她的模样,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疲惫。
疲惫到无力。
赵凝雪见江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梗了梗脖子,“娘不必这么看着我,我说的话,娘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和弟弟。”
说罢,赵凝雪拉起赵瑾腾,“我们走!”
赵瑾腾原本还不愿意走。
正巧这时,院子外头有人喊,“雪姐儿、腾哥儿可在里面?”
赵凝雪应了一声。
外头的人说道,“锦绣夫人命人送了些莲子糕和果酥糖来,请雪姐儿和腾哥儿去吃!”
赵瑾腾一听有莲子糕和果酥糖,双眼一亮,立马丢了手中的云片糕,两腿一蹬,就一溜烟的跑出了江慈的院子。
赵凝雪也跟着走了。
翠儿气的满面通红。
“那贱蹄子,分明就是见不得哥儿和姐儿来姑娘这里,哥儿和姐儿都是姑娘的孩子,她难不成还想抢不成?”
赵凝雪和赵瑾腾也真是的。
怎么能被那贱蹄子的人一叫,就丢下姑娘走了?
这不是戳姑娘的心窝子么?
“算了,别说了!”
江慈看着乱七八糟丢在桌上的云片糕,那是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亲手做的。
以前,她每次做云片糕,雪儿和腾儿都不舍得浪费半分,如今,这些往日被他们视作珍宝的云片糕,却比不上那人的莲子糕和果酥糖。
江慈默默的喝了一口菊花茶,眼底有些疲色,“翠儿,赵怀安呢?”
赵怀安知道周锦绣将孩子从她院子里叫走吗?
翠儿眼神闪了闪,她方才去老太太院子里叫雪姐儿和腾哥儿,并没有瞧见赵怀安在,之后问了一嘴老太太院子里的下人,他们说……
见翠儿半天不说话,江慈隐隐猜到了什么,“赵怀安不在府中?”
“是!”
江慈嗤笑一声,“是周锦绣的娘家人来了,赵怀安出府招待去了吧?”
翠儿见江慈已经猜到了,也不再瞒她,“老太太院子里的人说,周家叔伯来了,说是来谈聘礼的事,这几日都住在外头的客栈中,周锦绣也暂时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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