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领头的红衣少年,他胯下是一匹乌黑程亮的马。
马的……主人就是沈铭修。
新的糖葫芦也遭了殃,薄脆的糖衣粘上硌牙的沙石。我一会儿骂骂咧咧地诅咒沈铭修,一会儿哭哭唧唧地抠脏掉的糖衣。
辛师姐一共给我四文钱,两串糖葫芦全都浪费了。
沈铭修,我诅咒你倒霉一辈子!
事实上,不要诅咒他人,因为诅咒可能会成真。
第二次见沈铭修,是在一个月后,那时云门关被北岐攻破,焰铭军大势已去。
沈老将军被绳子绑住双手,活生生吊死在街口,来往的百姓对他避之不及,仿佛遗忘了他是为了守护谁,而落得如此下场。
战事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夜阑国是时候做出选择——入局。
我们夜阑选择了北岐。
辛师姐轻车熟路地脱身,飞鹰传书给远在北岐的师兄,我们以北岐太子幕僚的身份回到了夜阑。
除了我,谁也不知道,马车的木箱里藏了一位半死不活的少年。
那位少年被北岐追捕,因为他身上的军事布防图,那个布防图关乎云梁国的生死存亡,是沈老将军到死也不泄密的存在。
沈铭修醒后,双目充血,不顾腹部的刀伤和背后的箭创,挣扎地起身下床,连声音都在逞强,“我要回去救父亲,父亲他还等着我……”
“咚”——
不出所料,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我默默咽下沈老将军过世的消息,还有云梁国已经连失三座城池的战报。
“你先养好身体。我师父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去扶他起来,可他太重,才半个身子靠过来,就压弯了我的肩膀,我们双双跌落,躺倒回床上。
呜咽声从耳后传来,沈铭修抵着我的后背,小声哭泣,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裳。
看来,他已有察觉,口中喃喃道:“父亲……父亲……”
“我师父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