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病床上。
沈青青趴在我床边打盹。
看着重新包扎好的断肢,这些天来我努力压制的委屈、愤怒、耻辱突然爆发。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无论我愿不愿意承认,余生岁月里,我永远都是个肢体残缺的怪物。
许是动静有些大,惊醒了沈青青,她一脸惊喜的抬头。
转而担忧的蹲下身。
“老公,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伤的这么重。”
她紧张的看着我,眼神歉疚。
“陆远这次玩笑开过了,不过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你放心,我让他给你道歉。”
我沉默以对。
她又要开口,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陆远的专属铃声。
沈青青皱着眉挂断,可对面接连不断的打来。
我看出她坐立不安,想接又有顾虑,余光频频扫过我的脸。
“接吧,也许真出事了。”我大概猜出是什么情况。
果然,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哭泣的声音。
这一次不是假哭。
“林安这个狗崽子,起诉我故意伤害。”
“青青快救我,我现在很焦虑,20分钟之后我抑郁症就发作,我真会自杀的。”
沈青青脸色肉眼可见的煞白,保证马上就到。
再看向我时,女人眼神埋怨。
“林安,你有病吧?他开个玩笑而已,你能不能别没事找事!”
“陆远有抑郁症,你居然忍心让他坐牢?他会不快乐的。”
沈青青出门前还命令道:“你出个谅解书送到陆远家,今晚我们三个吃顿饭,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我目光冷冷,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沈青青在陆远家安慰了三天。
直到警察上门带走陆远,也没等到我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