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烬这次沉默更久,像无声的默认。
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林佩像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浑身颤抖不已。
“医生说,这个流掉了,我就再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了。”
林佩骤然苍白的脸颊中透着青灰死意,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喃喃自语:“我从六岁被领养进盛家,一直到盛母把十六岁的我送上了四十六岁的副总的床,你们那笔起死回生的生意就做成了。”
“从十六岁到现在,每次和别人上床前,我在淋浴间一边呕吐,一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我爱你,因为你不嫌我脏,还会照顾我。”
“因为你爱我,所以我能够容忍去为你牺牲。”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所以,你这么爱我,为什么后来不爱了呢?为什么会爱上闻春暖了呢?”
“我仍旧在为你牺牲啊,你给我的是我拥有的全部了,为什么都收回了呢?”
盛烬沉默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她嘲讽一笑:“也对,你连闻春暖的孩子都不要,又怎么会要我的呢?”
他的身体彻底僵住了,满脸的错愕与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上前一步,心底的愤怒滔天,扬起手用尽全力打了他一个巴掌,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还不明白吗?你把你和姐姐的孩子,在这里,亲手杀了啊。”
9.
盛烬在医院昏迷不醒时,我去调查了盛家车库的监控。
我反复查看在姐姐出事的前三天的录像,一无所获。
却不小心点开了花园里三个月前的监控录像。
那是一个惊心动魄的雨夜。
我把手中的信纸甩到他的脸上:“你不会忘了,三个月前,你执意要把花园里种满玫瑰,把念念的坟墓挖开的事情吗?”
他记起这件事,如遭雷劈。
“三个月前,你收到了姐姐这封信,但你没认出这是十年前的她寄给你的。”
“而是以为是你失忆前的,你记不清的初恋。”
“所以——”
他撑在木牌前,额头青筋暴起,硬生生呕出一口血。
我残忍地开口:“你为了那个‘初恋’,要把花园的每一寸都种满玫瑰。姐姐拦着工人不让施工,你就推开她,亲自把念念的尸体挖出来,扔掉了。”
我心痛如绞,但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模样,继续开口:“她当时抱着你的腿,让你停下来,她哭得那么伤心,说她不要玫瑰园了,什么也不要了,只要念念……”
“可你,只是觉得她在胡言乱语。”
“挖开坟墓后,就把她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