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锦荣林锦睿的其他类型小说《神级小村民林锦荣林锦睿》,由网络作家“静心19”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了明天的工作顺利进行,林锦荣做了很多准备。比如开着爬山王在大荒山来回跑,熟悉路况和增强驾驶技术。这种农用车他以前也就开过两三次,现在要走这种路,明天还要带十个工人,着实有些紧张。他又去镇上买了些蛇皮袋和半胶手套,怕的就是那些大婶为了省钱用破烂手套应付工作。顺便去了两三家农机店了解一下电动切片机,确定哪一款适合切马骝姜,但不急着马上买。十个工人一天的工资是一千,如果行的通估计会请更多工人,他取了一万的现金放在身上。他和苏丛雪的全部存款并不多,两万不到,现在取了一半的钱得,他跟苏丛雪打招呼。晚上的时候,他用女儿的平板给苏丛雪发了个视频请求,没人接,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估计是忘记充电关机了,已经睡下了。他再次拔通罗山村廖阿姨的电话,确认...
《神级小村民林锦荣林锦睿》精彩片段
为了明天的工作顺利进行,林锦荣做了很多准备。比如开着爬山王在大荒山来回跑,熟悉路况和增强驾驶技术。这种农用车他以前也就开过两三次,现在要走这种路,明天还要带十个工人,着实有些紧张。
他又去镇上买了些蛇皮袋和半胶手套,怕的就是那些大婶为了省钱用破烂手套应付工作。顺便去了两三家农机店了解一下电动切片机,确定哪一款适合切马骝姜,但不急着马上买。
十个工人一天的工资是一千,如果行的通估计会请更多工人,他取了一万的现金放在身上。他和苏丛雪的全部存款并不多,两万不到,现在取了一半的钱得,他跟苏丛雪打招呼。晚上的时候,他用女儿的平板给苏丛雪发了个视频请求,没人接,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估计是忘记充电关机了,已经睡下了。
他再次拔通罗山村廖阿姨的电话,确认一下人数,了解一下工人的态度。廖阿姨明确告诉他,如果真如他所说,早上八点开工,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五点收工的话,包午饭,一百块钱一天算很高的工价了,有大把多的人想去。
而且,工人捡到马骝姜只需装袋,并不需要搬运,这活怎么都不算是重活。就连他一个大男人去果园挑柑橘,也就这个价。所以廖阿姨敢打包票,工人只会有多不会减少。
在林锦荣打电话的时候,林珑的平板忽然画面一变,“噔噔”的响起来。林珑迟疑了一下,伸出食指戳了下屏幕上绿色的按键上,屏幕一亮,露出一张清冷精致的脸蛋。
这是一张天生的模特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隐隐透着一股子清冷。她穿着一件紫色真丝睡衣,露出一片令人口干舌燥的雪白,精致锁骨更是十分性感。画面忽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她已经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冷得直哆嗦。
“小人儿。”
“妈妈。”
“怎么一个人,你爸爸呢?”苏丛雪露出一个脑袋,轻声问。
“爸爸在外面打电话。”林珑眨了眨眼,俏生生的回答。她说的不是村里的土话,而是普通话,吐字清晰,字正腔圆,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多数还含糊不清。
“哦,那小宝贝一个人在干嘛?”
“看汪汪队。”
苏丛雪显然不知道“汪汪队”是什么东西,追问道:“好看吗?”
“好看。”
“呃……”苏丛雪很想说不要看太多动画片,不过还是忍住了,转移话题问,“小宝贝,想不想妈妈?”
林珑想了下,特伤苏丛雪的心,这才点头说道:“想。”
“那明天让爸爸带你来妈妈这里玩好不好?”
林珑又想了下,摇了摇小脑袋,说:“不好,大姑姑说明天带我和表哥去超市玩。”
“呃……你这个没良心的。”苏丛雪哭笑不得,赌气的一大一小隔着屏幕你看我我看你。
忽而,一大一小“噗”的笑了。苏丛雪一笑百媚生,林珑小脸右边露出一个小酒窝,露着小牙齿的嘻嘻直笑,像个小傻瓜。
“好了,妈妈要睡觉了,等下你爸爸回来帮妈妈问一下他打我电话有什么事,让他发信息给我。”
“嗯?”林珑疑惑的眨了眨长睫毛,母亲的话太长,她记不住。
“有事情发信息。”
“好。”林珑又是简洁的回答,这让苏丛雪真的找不到词了。
“可以挂了,会不会?”
“会,我会。”林珑小手点了下屏幕,上面顿时露出一红一绿两个虚拟按键,她选择了红色那个,画面消失,恢复原来的画面。她想了下,又点了下,画面动了起来,小脸蛋儿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
第二天,林锦荣要比往常早半个小时起床,大致处理好琐碎的家务活,他跟母亲说要出去做事,让母亲等女儿醒来送上校车,然后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开着爬山王一路风尘赶去驼山村。还好他没吃早餐,空车行驶的爬山王异常颠簸,让他的胃水一阵翻江倒海。
清晨的寒冷一点没有冷却他胸膛里火热的心,和他一样的感觉是驼山村路口的那十个大婶。现在已经快到元旦,正是农活青黄不接的最高峰,听到有老板开价一天一百块钱,她们不热心才怪。
“小老板好久不见了。”还认得林锦荣的大婶跟林锦荣打招呼。
林锦荣点点头,大致打量了下工人,发现廖阿姨还是挺靠谱的,招的人多是五十到六十之间,没有把那些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拉来凑数。
林锦荣也不嫌啰嗦,再次打个预防针的说道:“在这里说一下,上山捡药材可能有点辛苦,你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闻言,大婶们都不以为然的笑起来,都说道:“做工哪有不辛苦的,又不是第一天做农民,帮老板上岭砍竹子砍芒杆割芦基,六月天在太阳底下暴晒干活,什么活没做过!”
得,是林锦荣太过担心了。说的也是,农民什么苦活累活没干过,最多也就干不了吃不了这碗饭,第二天不来了就是。
当下,林锦荣让廖阿姨她们上车,前面副驾驶做一个,坐后面的让她们用袋子垫着屁股,不然坐在铁皮上又冷又硬。还好爬山王的车厢有大半人高的挡板,后门一关,也就上面有些冷风吹到她们。
爬山王载了人,开起来没有空车的时候那么颠簸,林锦荣略微开快了一点。大约七点三十的样子到达旧糖厂遗址路口。搭这么多人上这么陡的路,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前他看林红兵开山王,哪怕比这样的路还烂还陡,都是一副风轻云淡不紧不慢的样子。现在轮到他自己开,多少有点紧张。当然,比他还紧张的是廖阿姨她们,尤其是坐副驾驶的阿姨,一个劲的说要下来自己走,都不敢睁眼去看路。不过他没打算放她们下来,就这么走进去,不说身上会被露水打湿,还耽搁时间。耽搁十分钟,十个人算下来就差不多浪费两个小时。
“人生在世,谁还不会遇到几个渣男呢?”张然记不清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很是洒脱的口吻。
她当初的选择也这么洒脱,可洒脱之后呢,所有的苦还不得自个咽下去。如果当初她不听医生劝阻坚持打掉孩子,或者生下孩子送掉,也许生活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父母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煎熬。
她的父母坚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说不需要她管,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可她能不管吗?以前她父亲在外打工还能经常回家看看母亲,生活用度不需要太节制,现在倒是越来越忙了,连电话都少了,倒是每个月工资准时到账,还要不是对一下账。这哪里是养家,简直就是养亲儿子!
既然选择了让儿子姓张,那肯定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哪怕以后会落下遗憾。
养孩子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作为新时代的母亲,她坚信科学,相信母乳和奶粉能将孩子养的壮实,可实际上和她想的有很大的出入,她儿子不是很喜欢吃母乳,也又不是很喜欢吃奶粉,倒是米糊挺喜欢吃,她能怎么办?
有时候为了所谓的“科学”,她和母亲吵过,比如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得了黄疸,她坚决放在医院隔离治疗,结果钱花了不少,病却还没好,壮实的儿子也瘦了不少,连医生都询问她要不要试一下出院看看情况,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她母亲去药店买了两块钱的中药,用开水泡一会,水涂在儿子嘴唇上,就这样两三天就好了,这让她的世界观有些崩塌。现在晚上睡觉,如果儿子哭闹不肯睡觉,她也学会了先烧香对神鬼拜拜,十有六七是有效的。
对于孩子的教育,她在心里自然早早就有一套科学的方案,肯定不会跟周边孩童一样,甚至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这些孩子玩,会学野了。可自从她当家后,一笔笔帐算下来,越发的觉得有心无力,很多时候都只能沮丧的随波逐流。
算了,普通点就普通点吧。
张然想事情有点出神,忽而感觉有东西在动她那敏感的部位,低头一看。这熊孩纸,吃饱了自个玩起来了,床单都湿了!
“起床!”张然果断起床穿衣服,并将儿子穿的严严实实的。看到儿子行动有些迟缓的笨拙样子,她又有些乐了。她给儿子穿这么多衣服还算好的,要是她母亲给他穿,分分钟钟变成一个球。
“坐着等妈妈一下下。”张然将儿子塞进儿童藤椅,去卫生间刷牙。
“哇哇哇……”坐不到半分钟,张诚就叫了起来。
“等一下。”张然回过头看了眼儿子,模糊不清的说道。
“啊啊啊……”张诚停顿不到十秒分钟,挥舞双手又嚷起来。
“等一下下。”张然又回过头看了眼儿子,赶紧结束刷牙。
“啊啊啊……”张诚嚷的更大声了。
张然无奈,牙痒痒的抱起儿子,腾出一只手从锅里舀了一些热水倒入盆子里,将毛巾放进去撩了几下,拿出来挤了几下,草草的给自己洗了一下脸。
“小诚怎么了叫那么大声?”张母从外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把菜花,笑着问道。
“还能怎么,一刻都不消停,老是要人抱。”张然没好气的给儿子洗脸,弄的后者哇哇直叫,伸着小手想将脸上的毛巾抓下来。
张母看到孙子被折腾的样子,笑了笑,找了个篮子折菜花。
“妈,不用炒那么多菜,今天我去帮一个老板做事,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把冰箱的排骨炖了,放太久怕变味。”
“哦,是去哪里做事?”
“在马路边,昨天去集市路过山牙村,遇到一个初中同学的妈妈,说是搞药材的,最低一百块,做的好可以给两百块一天。”
“那挺不错,不过估计会很辛苦。”
“去做一天就知道了。”
张然还是比较喜欢一个到山里捡马骝姜,自由,不用接触陌生人。不过在山里遇到林锦荣后,她就不敢进山了。不过她也没办法,当家方知当家的难,三天没收入她自己都心慌,到处都要花钱。加上最近天气有些灰蒙蒙的,万一下雨的话,进山捡马骝姜也行不通了。还好,她的儿子不是很粘她,只要是有人陪着就不吵不闹。
“妈,这几天不要晒马骝姜,等出太阳再晒。”张然嘱咐了母亲几句,趁儿子不注意,将女式摩托车推出大门外十几米才发动车子,加油门快速走了。
乐名村人平时去赶集,不怎么喜欢去青阳镇,反而喜欢去稍远一点的大石镇,后者除了繁华一些,主要是因为牛角崖的缘故。去年乐名村集资修好了牛角崖的路,可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觉得路有些陡,太弯,不敢开车过去。加上新安村通往冲口村的路一直没有修,得绕道相山村和山牙村,从国道到镇上。这么全程下来,跟去大石镇一样远。
很快,她就到了国道旁一栋门面楼之前。这地方太好找了,往大石镇方向几百米有一家建在废弃学校的木板厂,往青阳镇方向两百米有一家建材店,而对面就是她读初中的镇二中,现在是小学。这么一排除,自己做事的门店就只能是这里了。
“左边的门面是弄山药的,右边门面是……马骝姜?!”张然觉得自己眼花了,那些麻袋装的肯定不是马骝姜,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她惊疑不定的走向正在刮山药的几个工人,找到了初中同学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她以前读初中的时候,恰好放假,和闺蜜就去过一次同学家的庙会,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母亲还记得自己。
“是将山药的皮刮掉吗,应该不是很难,我也能有她们那么快……弄到皮肤上会不会痒?”张然刚想到这,同学的母亲打断了她的思考,脱掉手套带她去门店另一边。
“爸爸!”
“爸爸在这里。”林锦荣赶忙应了声,小心推开门,看到女儿正睡眼朦胧的坐在床沿边,想自己爬下来。
“穿好衣服再下来!”林锦荣赶紧用被子裹住女儿的身子,从被子里掏出衣服给她穿上。
“爸爸抱抱。”林珑搂着林锦荣的腰,半眯着眼睛喃喃自语,任由父亲给她穿衣服鞋子,梳头发,最后被抱下楼。
等林锦荣给林珑挤好了牙膏,她这才肯下来,蹲在父亲的身边,有模有样的跟着一起刷牙洗脸。
林锦荣给女儿冲了半瓶奶粉,开始换衣服鞋子喂猪,一个桶加三大勺猪食、一勺稻糠和一碗饲料,再放满冷水,温度有些微烫,可以直接倒入猪栏里的食槽。
趁猪进食的空隙,他开始铲猪粪,并送到老屋旁已经废弃不用的牛栏里。这事他每天都会做,所以猪栏的猪粪味道不是很大。他的父亲不会这么勤快,如果他不在家可以存储一个多星期再清理,十分招苍蝇蚊子,味道又大。
七点四十的样子,他刚做好早餐,托儿园的面包车已经到达他的家门口。林珑将奶瓶放在桌子上,冲着厨房的林锦荣喊“爸爸,车来了”,然后背上印有幼儿园名字的小书包出门,甜甜的对美女老师喊:“老师早。”
“小林珑早。”美女老师将林珑抱上车,对走出门口的林锦荣礼貌一笑,关上车门。
青阳镇只有一所正规的幼儿园,只对国有农场员工开放,托儿园倒是有很多。新安村里的几户人家送孩子去的托儿园几乎都不一样,有四五家之多,不过来接孩子的车都在七点到八点之间。和林锦荣一样来送小孩上车的三四人之中,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名叫陈乐。接下来两人会一起去朝天村的一个果园,帮一个老板挑蜜柑。
别看陈乐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其实还算老实,爱孩子爱老婆,甚至有点妻管严。他创业过两次,失败过两次,惨不忍睹,最喜欢鼓动林锦文去创业。
这不,两人才来到果园不久,趁大婶们刚开始摘蜜柑,陈乐一边叼着烟一边跟林锦荣唠叨:“锦荣,这样子混下去不行啊,一定要趁年轻要搞出点名堂来。”
“嗯,想搞什么?”
“养狗怎么样?肉狗。”
“你准备投资多少?”
“慢慢养啊,你想一下搞大养殖场?”
林锦荣“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也不理陈乐会不会觉得尴尬。他不是那种很会敷衍人的人,有话就说话,没话就懒得闲扯。同时,他的心里也明白,陈乐就是那种能过今天是一天的人,说要养狗也就是一个创业念头,压根就没有什么投资计划。不管他发表什么建议,他都不会真正去做,除非他投资养狗,请他做“狗腿子”。估计跟很多人一样,陈乐也不太喜欢他,沉默寡言沟通费劲,做事太老实不会混,可村里能聊会天的也就这么两三个人,性子活脱的陈乐憋不住。
林锦荣不搭话,陈乐又换了个话题:“搞辆面包车,在锦江市区送水,我有个朋友想让我去做,一个月三四千,你想不想干?”
“不想。”林锦荣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望着土坡上蜜柑日渐稀少的果园。这片果园陆陆续续摘了一个多月,大概再摘个两三次就结束了。红橘也快开始上市,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在打蜡厂找份工干。
“跟你老婆一起在市区上班不好吗?”
林锦荣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自己为什不做?”
“没钱,今年是没希望了。明年,明年一定要存点钱买车。”
“叫你爸支援点不就得了。”
“样样靠他哪里好意思。”
估计陈乐是真的不好意思,和老婆结婚的时候,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还欠别人几百块钱。他老婆没有嫌弃他,挺着大肚子跟他睡木板床,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吃饱喝足从未跟他闹过。他堂姐陈莉看不过去,给他老婆买了些营养品和衣服。直到生下女儿,他父亲才请假从外地回家,买了家具,装修了下家,给了他一些钱花,顺带交给亲家一些礼金,最后出钱给孙女办了满月酒。做父亲做到这个份上,他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下午四点多,蜜柑数量摘够了,老板当场结工资,给了林锦荣和陈乐一人一百,其他摘果的大婶们一脸羡慕纷纷说他俩人“赚到了”,说“老板大方”。
一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林锦荣和陈乐没有急着回家。现在托儿园开始分批放学,朝天村离镇上就几百米,他们准备去托儿园接女儿,小孩子可喜欢坐摩托车。
林锦荣刚将女儿接回家,他父亲便让他上山去接母亲。他只好让女儿跟两三个小孩在院子里的沙堆里玩沙子,然后用电饭锅把饭煮上,再骑上摩托车往后山驶去。
他骑的是本田125摩托车,并不重,马力足,车头轻,方向容易掌控。若是换了辆重机头的摩托车,估计上不了山路。他开着车沿着陡峭的山路一直走尽头,停好车,然后走路穿过山林顶部已经被砍掉的松树林,这才看到大荒山的一部分。说是大荒山,其实就是类似一个巨大的大盆地,里面矗立着二三十座小山,也不知道这里以前是不是一座超级大火山口。他小时候跟爷爷没少进去挖草药,太大没逛完。乐名村和冲口村的村民甚至还在里面烧山开过荒,现在里面还能看到一些荒废的土地,还有一些巨大的青梅树。
他听说有个老板从冲口村旁边的蔗塘厂遗址路口挖了条路进大荒山里面,不知道是想开发里面的土地种果树,还是想运白石出来卖。他没有进去过,具体不得而知。
林锦荣转身看向三个村落,又看了看山林的各个角落,满眼的陌生,已经完全找不到儿时的记忆。
没人上山后,松树林下已经长满杂树藤蔓,去找松树菌挺困难;杂树丛生的林子里,地捻子失去生存的环境,也找不到八月炸姚金娘树的影子;曾经茂密的野芭蕉林,现在已经变稀稀拉拉,被霜打过后半死不活;水牛喜欢去泡澡的泥坑失去了踪影,想去抓点青蛙也没了地方;养鸡场旧址旁边的岩石上,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肾蕨果……
像林锦荣这一年纪的农村年轻人,对大山还是很有感情的,每次外出打工回来,看到大山总有些亲切感。可惜,人总是会长大,年少不知大人的愁,等他开始养家才知有多愁,哪还有心思在生活里去找些乐趣,满脑子想着怎么赚钱。
风景再好,林锦荣也没法多看一会。他继续前行,将母亲接回家后,晚上又是一阵琐碎的事,喂猪捡猪菜炒菜吃饭洗澡等等。他母亲砍了一会马骝姜,便回房间和父亲一起看抗日婆媳苦情后宫争宠剧,而他则陪女儿上楼,女儿看动画片,他则看书。
十点半,林锦荣收拾好书本和笔记。林珑不情不愿的关掉平板电脑,钻进被窝里,侧着脑袋挨着他躺好。他一关灯,感觉整个村子都陷入了黑暗,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下来。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
暗黑中,林锦荣又睁开眼,有东西在黑夜里躁动着。其实在这个时间点,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城市里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哪怕身在农村的陈乐,估计还在相山村的小商店里的麻将桌上奋斗,或者跟朋友去镇上喝酒吃烧烤。而他,已经开始安分守己,甚至开始舍弃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比如兴趣爱好,比如不必要的朋友,等等。
他侧过脸,看着那张熟睡的娇嫩小脸庞,纷杂的情绪快速褪去,睡意降临,很快进入梦乡。
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梦!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胖子开始没话找话跟张然聊天。
“张然。”
“张然?这个名字挺特别的,—看就知道是—个坚强独立勇敢的女生。”胖子气喘吁吁的跟在张然后头,又问道,“我听说收药材不会持续太久,你想不想转行做些别的?”
张然没有问做什么,直接说了她的打算:“过完年我就去外地打工了。”
“去打工有什么意思,又赚不到几个钱,浪费青春。”
张然沉默。
“你跟收药材的老板认识?”胖子换了个话题。
“还算认识吧。”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张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还可以吧。”
“嘿嘿,你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社会的黑暗。”
听到这张然可真的是好奇了,可身后的死胖子就是不说,吊着她胃口,她只好追问道:“他怎么了?”
“他有暴力倾向,连他女儿都下的了手,—不听话就大吼大叫的,平板电脑都砸个稀碎。”
“不是吧?”张然觉得不可思议,平时看林锦荣对女儿挺很宠溺啊,不应该这么极端。
“我从来不骗人,我住他隔壁我不知道吗?看不出吧,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么老实巴交的人,居然对自己那小的孩子都下的了手。”胖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找男人—定不能找这种人,在人前—面,背后—面。看人也不能看表面,比如我,别看我胖,做人做事都是很靠谱的,从来没有乱发过脾气……”
“……”
……
山牙村打蜡厂坐落在山牙村旁边几百米的小土坡上,正处于通往相山村的主路上,离国道有两百多米。它在乡村村民的眼里—直都是个神—样的存在,—年十二月只有两个多月开张,光是它那近两千多平标准厂房,就让青阳镇大多数企业感到汗颜。
天黑后,打蜡厂依旧灯火通明,外头还有三四辆冷藏货车在等待装车。这时,于永斌在门卫处烧起了—堆碳火,—边烘火—边看着工人忙碌着,其中—个就是他的儿子于昆杰。
忽而,—对灯光从外面的路上直射于永斌,让他眯上眼,赶紧起身退后两步。不—会儿,—辆面包车带着—辆7.7米仓栅式载货车直接开进了厂内。
面包车上走下两人,—个是—个二十岁出头有些瘦的年轻人,另—个则是熟人陈志飞。于昆杰上前问了两句,面色有些为难,犹豫了下就走了,去跟那些工人谈事。年轻人则是去流水线,东看看西瞧瞧。
“我说刚才眼皮跳,是来稀客。”于永斌上前给陈志飞递烟,笑着说道。
“老师客气了,帮朋友跑跑腿。”陈志飞双手接过烟,态度略有些恭敬。在他读小学的时候,于永斌在相山村分校教过他两年,学什么忘了,唯—的印象就是于永斌喜欢踢足球,踢的还挺不错。
“现在是做代办了?”于永斌知道陈志飞做过很多行业,改行了也不觉得奇怪。在农村就是这样的,做什么赚钱就是去做什么,外行嘲笑狼抢肉,却是没发现自个从没机会吃过肉。
“还没,今天朋友脱不了身,我就过个场。”
“之前经常看你开面包车回家,去哪做事?”
“和朋友搭大棚的。”陈志飞指了指头顶的棚房,说道,“做完工程了,现在没接到活,就在家收点药材。”
于永斌来了点兴致,问道:“是收马骝姜?”
“是啊,随便搞搞的。”
“收这个还是你们村的林锦荣厉害,—个人收了那么多马骝姜,搞过这个冬天起码能赚十万块钱。”
陈志飞下意识的想嘲笑,但马上又感觉有些不对劲,把到嘴的话咽下肚子,疑惑的问道:“他—个人能赚十万?难道他是老板么,没有合伙人?”
“没有,就他—个人。”
陈志飞还想说什么,便听到之前那个年轻人叫自己,应了声,临走前不忘问了句:“他哪里有那么多钱?”
“他老头子没给钱他吗?估计是贷的吧,这年头网上那么这么容易搞钱,十万八万的太容易了。”
陈志飞若有所思的走了,和年轻老板—起去流水线下端安排包装事宜。于昆杰也安排好了人手,指引货车倒车。三个工人很不情愿的过来卸车,将红橘倒入流水线的入料口。
于永斌站在—边,静静的看着,看到工人不小心将红橘倒出料口外,撒了小半框,也没有说什么。
“小心点,老板还在看着。”于昆杰目光有些严厉,有些不满去了别的岗位巡查。
于永斌的嘴角扯了扯,转身离开了。
……
天气预报说未来—个星期都没有雨,果真第二天又是—个晴天。林锦荣—大清早就接到有人给他打电话,问今天可以不可以进山。为了安全起见,他先去看了—下,爬山王上不去,回话说再推迟了—天。
昨天去县城,他还顺便打印了几张“大量收购马骝姜”的广告纸,门店贴了—张,路边挂了—张。他还准备去街上贴上两三张,尤其是村长唐兴庭的摩托车店旁,也要贴—张。
对于林锦荣的举动,唐兴庭挺惊奇的,问他怎么—回事?他没有多说什么,说是老板交代的。他本来是想给两百块广告费,唐兴庭硬是没要,只好放下两包软中华就走了。他能猜到药材老板想要干嘛,但他就不告诉唐兴庭,毕竟两者是多年的邻居,告诉了反而挂不了广告牌了。他—想到昨晚收了两车马骝姜,心情就倍儿爽,期望多来—点好事。或许,也不是没有机会将所有马骝姜收到自己的囊中!
林锦荣陪女儿吃了早餐,逛了—会超市,买了—些东西,回到门店,他又遇到—个拉马骝姜来卖的人。这次他没有昨晚那么好运,加了两分五的收购价才谈成了交易,顺便成了长久的合作伙伴。
为了保障以后的工作顺利,他还是让张然继续上班,不能因为—两天开不了工,为了省—点钱就不让张然来做工,哪怕是晾晒好马骝姜之后没事干。所以早上十点钟过后,两人都没什么事干了。
“哥。”
“嗯,给我吧,你回去帮你妈挑出来。”林锦荣不由分说伸手将陈莉的担子接过来,转身往外走。
陈莉愣了下,没说什么,可没来由觉得有些心酸。十几年前,林锦荣和很多年轻人一样,上山捡马骝姜,没有人比他捡得多,挑得快。可十几年后,已经没有年轻人上山捡马骝姜,各自有各自的发展和成就,而他依旧要上山捡马骝姜。
微微叹了口气,等她返身回去再次遇到母亲和江月珍,林锦荣也差不多跟来,两人有默契的让各自母亲先走。然后她空着手在前走,不紧不慢。林锦荣也不急,安静的挑着两人的马骝姜跟着,身影沉稳如泰山。
其实两人的关系曾经很好,林锦江在市区卖衣服的时候,一起在市区合租过房子,相互视作兄妹。当陈莉知道林锦荣忽然决定要和苏丛雪结婚后,口不择言说过几句两人不适合的话,加上林锦江很快就回了家,两人的关系便一直没有缓和过来。
“哥,你还记得和我们一起住过的胖姐吗,她结婚了,生了个女儿,得了很严重的地中海贫血,估计要不得了。”
“嗯。”
“我表姐跟那个在客厅睡了几晚的那个男人结婚了,两个扣门的人在一起,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过日子。那年她弄坏你的电磁炉还想不赔,被我忽悠到电器店,盯着她付账,我至今还记得她那尬笑的小眼神,太逗了。”
“玉梅一直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市区开一家服装店,不用去外地进厂打工,结果结了婚还是得去。她的男人在县城有房子,很小,在县城找不到好的工作,在外地一家家具厂跟车装货……唉,那天晚上要是我们没有反锁,她就没那么快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说不定就不会在一起………”
“这事谁又说的准。”林锦荣轻轻的回了句,没有过多发表意见,或许陈莉现在都不知道,他曾追过廖玉梅。
“那时我们还谈着结婚还是很遥远的事,没想到我女儿现在都两岁半了。”
“谁叫你傻,那么快要孩子,什么都没准备好。”
“是你说偶尔一次女人怀孕的几率很小的,偏偏中招了我能有没办法,她又不肯打掉,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养孩子吧?”此刻的林锦荣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当初想要打掉孩子的是他,现在最疼女儿的却是他。命运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特别奇怪。
“呃。”陈莉楞了下,没有再说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尴尬的。这种事情算不了,别看她平时在人面前是一个正而八经的好闺女,其实是个老司机,可以和林锦荣面不改色的说“我还是处女”,经常跟林锦荣感叹“我要是你,不知有多少美眉会死在我的手里”。当然,她也只是精神上的老司机,生活上还是很传统的,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从不在外过夜。
因为摩托车装载有限,林锦荣只能帮陈莉拉一包马骝姜回家,剩下的由母女两轮流挑回家,对此陈二婶连连说了好几次感谢。
回到家,陈莉便没什么事可做了,家里种了一点菜需要淋一下,还养了两只母鸡,喂点剩饭就就可以,太简单了。 剩下的活就是煮饭炒菜,或将马骝姜清理好砍成片。
她刚炒好菜端上桌子,打开电视,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女童的声音。
“姑姑。”
“小香香,吃饭了没有?”陈莉对小女孩招了招手,笑着问。
“吃过了,我弟弟还没吃饱。”小女孩走近一点,让陈莉摸了一下头。她是陈乐的女儿陈静香,今年四岁半。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是她弟弟陈稚虎,额头贴着退烧贴,有点怕生没有进客厅,坐在门槛上自个玩玩具。
“饭没吃饱就跑,晚上饿死你们。”门外老远传来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声音,紧接着一个面容清秀像是高中生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便是陈可的老婆,王柯,今年20岁。
“姐,你还没吃饭啊?”王柯端着碗也坐在门槛边,给儿子喂了一口饭。
“马上了,等我妈回来。”陈莉走到陈稚虎旁边,摸了摸他的手脚,把他扶起来挪到小凳子上,“门石冷,坐凳子上。”
“前几天感冒才好,今天又发烧,太多毛病了,看着他就烦。”
“小孩就是这样的,要多操心一点。”陈莉捏了捏陈稚虎的脸蛋,小家伙仿佛没什么感觉,全神贯注玩着手里的玩具,任由她捏脸上的肉肉。看这家伙的神情,她不由笑了,“这小家伙越来越像他爸了,皮厚。”
“岂止皮厚,怎么教都不听,一点没有他姐听话。”
陈莉笑了笑,忽而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转头看去,正看到母亲已经从厨房出来。她便起身去吃饭,客气的让王柯母子三人一起吃。
“我们吃过了,就剩这几口饭……”王柯喂完碗里的饭,便要带俩个小家伙回家洗澡。刚走出大门,却又是遇到一个人,又停下。
陈莉好奇的探出身子,正看到林大婶和王柯交谈着什么,隐约听到“进厂招聘”的词。听到林大婶有些客气近乎求人的声调,她没有走出去打招呼,安静的和母亲吃饭。反倒是王柯被问烦了,敷衍了两句就带孩子回家了。
吃完晚饭,陈莉和母亲看电视剧,母亲看的入神,她看的心不在焉。
“小莉。”陈二婶欲言又止的看向女儿,喊了一声。
“什么事?”陈莉奇怪的问。
“你是不是在等锦荣?”
张玉柳很是错愕,很无语的说:“妈,你要不要这么三八,我们怎么可能。”
喜欢倒是有过,不过随着工作时间久见到的人多了,遇到的事多了,就平淡了。她觉得林锦荣还是天真了点,本事没有,喜欢看不起人,想跟哪个哪个比一比。当初说回家搞生态农庄,成为一流的三农达人,现在搞成了没有?在这的年头,不管你曾经混的多风光,最后赚不到钱什么都是假的。
陈二婶微微吐了口气,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失望。她女儿并没有告诉她和林锦荣一起合租过房子,但自从林锦荣去锦江市工作后,她便感觉到林锦江和她女儿的关系不一般,不然为什么女儿每次回家都喜欢让林锦荣接送,而不是找关系更亲的小叔子陈志飞接送。其实,如果不是两家离的太近,她还是挺喜欢林锦荣的,为人老实,做事牢靠,不抽烟不喝酒,晚上不出门,不像陈乐这种耍仔,喜欢出门玩耍,一天到头不见人。
陈二婶沉默了一会,平静的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找不到上门的就算了,嫁近点的就行,像锦荣他大姐,想回家就回家,也一样能照顾到我们。”
“嗯。”
陈莉忽然觉得自己轻松了一些,但又觉得有些的愧疚,声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轻轻靠在母亲身上,一起看电视剧。
挑个自己喜欢的,条件比较好的,又要求做上门女婿,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得多优秀才能挑到?一个人奋斗了这么多年,她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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