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女人坐到我床边，轻声开口。
她的语气很温柔，像是有一种独特的魔力。
“咳咳，你是…咳咳。”
一开口，声音出奇的沙哑，我这才觉得喉咙干涸得厉害。
窗外的夜色一片浓墨，雨虽然停了，但窗户隐隐约约还能闻见大雨过后的味道。
“要喝水吗？”
女人没回答我的话，但是注意到了我的嗓子，转身接了一杯温水走到我面前想要喂我。
我惊讶于她的细心，又觉得陌生人这样太唐突了。
所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女人发现我的小动作，于是小心地把我扶起来，让我用好着的右手自己拿着喝。
一杯温水下肚，我这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
“你好，我是裴斯衍，今天车祸你也在那里？”
我试探性地问。
如果不是这层原因，我想象不到我和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
喝水的时候我想了半天，也没从关系里网里找出她的记忆。
女人接过杯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像是看出我的疑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我叫姜熹微，今天你发生车祸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目睹了所有经过，加上我是这里的医生，只不过今天在休息，干脆就来这里帮忙了。”
说着，她指了指我的手机，状若无奈。
“我给你的紧急联系人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接，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就多照顾了你一下。”
听见她的话，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掐住。
我的紧急联系人是方卿。
结婚第二年，有次我去国外出差，遇到枪击暴动事件。
那次闹得很大，死了几十个人，还上了国际新闻。
在家的方卿知道以后，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有接。
她急得直接飞到了当地，在酒店找到我后哭得眼睛都肿了。
一边哭一边骂我，说为什么不接她电话，为什么让她担心。
后来，方卿直接把我手机的紧急联系人设置成她。
她说，如果我出现任何意外，她希望出现在我身边的第一个人是她。
但现在，就算有人用我的手机给方卿打无数个电话，她也不会接。
她的心，早就变了。
看我不吭声。
姜熹微明显察觉出了什么，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我吊水的瓶子换了个新的。
里面的药水已经空了。
看见她熟练的动作，我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沉默着躺在床上幽幽地说。
“麻烦姜医生了，今天花的费用我们加个联系方式给你吧，很感谢你了。”
姜熹微犹豫了下，片刻后她还是扬着笑脸点头同意了。
我们拿着手机互加了微信。
随后姜熹微说，“看你醒了，等你家人来我就回去。”
姜熹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真诚随意。
“咱虽然是休息的白衣天使，但也可以传播一下雷锋精神。”
她俏皮地冲我眨眨眼。
萎靡低沉的气氛忽然一扫而空，我感谢似的冲她笑笑。
沉默着几分钟后，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想询问那个出租车师傅。
却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
姜熹微抱歉似的冲我一笑，然后起身去门口接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后，她的脸色愈加柔和。
“嗯，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家，别怕。”
隔着距离，我迷迷糊糊听见这几句话。
看到姜熹微这样，我也明白是对方家人找她了。
低头看看手机，发现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也确实麻烦人家这么久。
等她挂断电话后，我主动对他说。
“姜小姐，很谢谢你在医院照顾我，如果家里有事你就先回去吧，今天已经太麻烦了。”
“再等会儿我就把钱转给你。”
听了我的话，姜熹微又看了眼我的药水，
她道。
“要是有事就找护士，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尽职尽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