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曦李皓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谁懂?亲爹是个卷王是什么体验李曦李皓》,由网络作家“长长长长头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皓的屋子在李家爷奶房间的另一边,平时都是用大锁锁住的,只有李家阿奶时不时过去打扫一下,晒晒被子。二狗子自从穿越过来,一直跟着李家爷奶住,从没有进过李皓的屋子。李家阿奶还特意嘱咐他,这里头有他爹看的书,就怕他调皮把书给弄坏了。现在的印书技术类似于明朝,其实在古代算是发达的了,所以才会有贫寒学子也能听得到读书科举的机会。但是,即使到了现代社会,一本纸质书的价格也算不上低廉,若是再弄个收藏版的包装,价格更是可以称得上昂贵了。李皓的书大部分都是自己手抄的,二狗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线装书,他好奇地翻开,字迹清晰端正,比打格子写的还要整齐。左手边一摞纸张,是李皓平日里作的文章,却和书上的字有大不同,笔锋之间,很是俊逸飘洒。都说字如其人,他这...
《结局+番外谁懂?亲爹是个卷王是什么体验李曦李皓》精彩片段
李皓的屋子在李家爷奶房间的另一边,平时都是用大锁锁住的,只有李家阿奶时不时过去打扫一下,晒晒被子。
二狗子自从穿越过来,一直跟着李家爷奶住,从没有进过李皓的屋子。
李家阿奶还特意嘱咐他,这里头有他爹看的书,就怕他调皮把书给弄坏了。
现在的印书技术类似于明朝,其实在古代算是发达的了,所以才会有贫寒学子也能听得到读书科举的机会。
但是,即使到了现代社会,一本纸质书的价格也算不上低廉,若是再弄个收藏版的包装,价格更是可以称得上昂贵了。
李皓的书大部分都是自己手抄的,二狗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线装书,他好奇地翻开,字迹清晰端正,比打格子写的还要整齐。
左手边一摞纸张,是李皓平日里作的文章,却和书上的字有大不同,笔锋之间,很是俊逸飘洒。
都说字如其人,他这个便宜爹平日里看着四平八稳,端端正正,写的字却极有棱角,潇洒自如。
他忍不住打量着这个众人口中的倒霉蛋,二狗子从前还在心里腹诽过,想他怕不是有什么考前综合症,一到考试就慌手慌脚,才显得这么倒霉。
如今见他稳坐在烛光下,捧着书,看得认真,完全不受自己摸来摸去的影响。
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位和李皓同岁的大表哥,在他面前也是一副很是听话的样子,就有些明白,为何他已经错过了这么多次童生试,村子里依旧没有什么风言风语,家中也依旧坚信他能科考成名。
因为,他是不同的,和这个村庄是如此的格格不入,独独站在那里,自成风骨。
二狗子借着火光看了看自己黢黑的小手,一阵静默。
咱就是说,到底谁是穿越者啊?
为啥就没有人发现自己那与众不同的灵魂呢?
显然,这世界上还是有人能透过二狗子玩泥巴的傻样,看到他的本质的。
李皓成亲的时间很匆忙,和那位过世的妻子也没有什么感情。
那个时候的他,被接连的考试失利折磨着,外表看起来平平稳稳,内心却是万分的煎熬。
所以他没有反驳,任由父母为自己订了亲,甚至生出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或许就是这样,他与村中人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多读了几本书,日后依旧摆脱不了土地的束缚,和祖祖辈辈的人一样,被拴在这血汗浇筑的泥土里。
直到妻子怀孕了,说不上他的期待里是否掺杂着欲念,也许他在内心最深处,相信了父母的话,这个孩子会是他的福星,会让他真正踏上科考仕途。
直到那天破晓,第一声孩童的啼哭,混着满院的血腥,给了他狠狠一个巴掌。
他不敢看那个孩子,狼狈地收拾完妻子的丧礼,下定决心,去了县城书院读书。
这两年的读书生涯,让他愈加坚信,虚无缥缈的命数是不可信的,对着自己的孩子,也终于可以带着平常心去看他了。
这一看,就发现,这个喜欢玩泥巴的小子,还挺聪明的。
“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呢?”李皓放下书,把乱动的儿子抱在腿上:“今天爹爹和你表哥说的,你觉得怎么样,做染匠好不好?”
二狗子眼神死,谁会跟一个两岁小孩聊未来啊?
再说了,一个从来没有出过村子的小孩,怎么会知道染匠是干什么的?
他打了个哈欠:“爹我困了。”
李皓无奈看他,一副要睡着的样子,瘫软在自己怀里。
抱着这个热腾腾的小肉球,给他脱掉鞋袜,塞到被子里:“你睡吧,爹爹再看一会儿书。”
他坐回书桌前,挡住烛光,静静地翻开书本,却有些走神,或许,应该教他启蒙了。
二狗子还不知道便宜爹心中有何等“邪恶”的想法,闭着眼睛装睡,心里却想着,要看看大表哥做染匠好不好,若是做匠人太苦,说不定自己以后可以做商人,至少他的数学一直学得挺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皓依旧跟着二狗子一起出门,他们的小帮派一直坚持捡蝉蜕事业。
小孩子精力旺盛,坟堆的一小片树林都被他们翻了个遍。
李大少剪了家里的牛尾巴毛,顶着老爹要吃人的目光,把那一小撮毛贡献出来了。
二狗子摆脱大姑用牛尾巴毛绑了两个小刷子,十来个孩子轮流着,用小刷子把蝉蜕上的浮土刷掉。
最后李家阿爷帮着编了五个扁扁的篮子,上面铺了稻草,大家郑重其事地把捡来的600来个蝉蜕,整齐地摆在稻草上。
二狗子看了一会,赶紧转过头去,蝉蜕不仔细看,和知了猴长得差不多,密密麻麻地摆在那里,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李皓看他仰着脑袋的小模样,觉得好笑:“你要不要跟我去县城,去卖蝉蜕。”
二狗子有些迟疑,去县城自然是好事,但是:“咱们怎么去,坐车吗?”
“哪有车?”李大柱拎着个小包裹,包裹里是李大姑替他赶制出来的新衣裳,他也跟着去。
李皓准备先带着他去镇上拜师,再去县城卖掉蝉蜕,正好可以让他把儿子带回来。
二狗子看着自己两条小短腿:“我们走着去吗?”
从这儿走到县城,还得再走回来!
一天的时间,怕是都不够。
“我抱着你。”李皓自己只带了几本书,轻轻巧巧地挂在身上,那五个篮子已经被大柱表哥扛起来了。
二狗子这几天常被他抱来抱去,已经很习惯了:“走吧,等我卖了这个分了钱,咱们回来的时候就坐车!”
看他那副样子,李大柱掂量着身上那点重量:“你这东西都不到一斤,能赚几个钱,一文两文的,买糖都不够分的。”
从来没有听说过知了猴蜕掉的皮还能卖钱的,那东西下一场雨就碾成泥了,谁买它干什么?
也就自己这个小舅舅脾气好,成日里跟着二狗子东奔西跑,现在还答应带他去县城卖东西!
十分不愿意搭理这个表哥,二狗子小腿倒腾着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你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就有很多人要去捡知了猴蜕掉的皮了。”
“不当吃,不当喝的,捡那个干什么?”李大柱才不信他的话,只当他是小孩子瞎胡闹。
当然是赚钱了!
他们利用蝉蜕赚到的钱是绝对瞒不过村子里的人的,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跟风去捡,那时候县城药店的蝉蜕价格绝对要被压下来了。
他们都是小孩子,肯定比不过大人,所以利用蝉蜕赚钱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一次性的生意。
哎!
他还想着,或许以后能当个大药材商,现在就培养自己的小弟呢,现在想来,自己好像没有一点优势啊。
带着些许愁闷,二狗子在他爹怀里皱着眉,睡得昏天黑地。
到了镇上,他被轻轻喊醒了。
李皓从荷包里拿出二十文割了一块鲜肉,让李大柱拿着。
二狗子拽着他的手,看他和路边馄饨摊的老板说了会儿话,就把蝉蜕的篮子寄放在馄饨摊位上了。
转过一条街,进了一家卖布匹的店,让李大柱换了那身新衣裳,三个人整整齐齐地走在街上。
李皓嘴角端着笑意,很平常地和街边的人打招呼,便是路过的货郎好似都认得他,特意停下脚步,攀谈两句。
李大柱穿着新衣裳,很是局促地跟在他身后,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二狗子颇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大柱表哥真的不算社恐人士,在村子里也很爱说笑的。
结果一出村子就受到如此大的冲击,到处都是不认识的人,还得跟着应付别人的一两句招呼,要是给人弄得社交ptsd了可咋办啊!
他决定帮助一下表哥,拽了拽李皓的袖子:“爹,我想尿尿。”
李皓的嘴角都僵住了:“稚子无状,呵呵。”
大家看见一个小黑孩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以为李皓是带着自己的侄子之类的出来玩。
都笑呵呵的:“赶紧去吧,别尿到裤子里了。”
李皓抱起儿子,准备带他去找个地方解决问题。
二狗子很是无辜地甩了甩腿:“我又不想去了。”
看他那副无赖的小模样,大柱都忍不住想拍他两下屁股。
李皓却没有生气:“你不喜欢和大家打招呼吗?”
二狗子作为李家村的一霸,才来一年就带着十来个小弟在村子里招猫逗狗,完全不知道社恐为何物。
他其实适应良好,看着便宜爹和人说话也津津有味。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待在家里写作业,从没有这么悠闲的在街上逛过,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但是,他很是勇猛地为表哥背了锅。
“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二狗子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很腼腆。”
行吧,李皓牵着自己腼腆的小儿子找了一条人少的街道,绕远路到了染匠的家里。
这是一个家庭小作坊,镇上的院子比村子里的小多了,闻染匠的小院里竖着两排木头架子,上面挂满了靛蓝色的衣裳。
他看见李皓来了,赶忙迎了出来:“李先生来了,我说今年要把家里的小儿子送到先生那里读书呢,只是听说今年先生要参加童生试,就不敢去打扰了。”
李皓笑着寒暄:“大郎不在家?”
听到这话,闻染匠面色喜意更是遮不住:“上个月去镇上的百珍楼做学徒了,那边的账房先生都夸他算术学得扎实,这都是先生教的好。”
李皓摆手:“是大郎聪慧,我这个大外甥,就太老实,没有读书的慧根,算术也学得不好,我想着能不能带他到镇上,寻份学徒工,学一门手艺。”
闻染匠看着李大柱,十八岁的年纪,黑黑壮壮,面上带着憨厚的笑,看着确实有力气又老实。
闻弦知音,他知道李先生的意思,是想看看能不能找他拜师。
正好他也有收个徒弟的意思,当下接话。
“李先生哪里的话,您的外甥看着就是个能干的,您看这可巧了,大郎出去做事,我正说要找一个学徒来呢。”
说完接过大柱手上的鲜肉,把人往家里迎:“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能找着这样的学徒再好不过了。”
他这不是假话,李皓是要考科举的读书人,最重名声,他的外甥自然不可能把手艺学会了,还来找他打擂台,抢生意的。
大柱红着脸拜了师,闻染匠很好说话,让他回家收拾收拾,三天后就住过来,跟着自己学手艺。
出了小院的时候,大柱还有点晕乎乎的:“小舅舅,你咋认识染匠的呢?”
李皓漫不经心地走着:“去年在县城开过几回算术的课,他家的大郎在我那里学过一年,算是有几分师生情。”
读书是烧钱的事儿,家中爹娘为了他,在田间耕作不休。李皓不想爹娘如此受累,除了一开始帮着书铺抄过书,后来还琢磨着自己开学堂赚钱。
只是教蒙童读书,所需要的时间和心力回影响到自己的学习进度,他就另辟蹊径,租了个小房子,开算术课,收商贾人家的孩子,学最基本的算术。
本朝并不打压商人, 且朝廷也大力发展商业,所以和商贾之家来往,并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二狗子很好奇:“爹,为啥去当帐房的学徒比跟泽染匠做学徒好呢?”
闻家大郎明明可以继承闻染匠的手艺,为什么又去酒楼帐房做学徒呢?
“因为做帐房比起在家中做染匠要赚钱。”李皓看着大外甥也很好奇,就尽量讲的简单一些:“百珍阁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他们家聘用的账房自然也是最好的,若是跟着他做学徒,不仅能学到东西,还能得到名声。”
他示意大外甥去把馄炖摊上的东西拿走:“学徒出师后,有百珍阁的名声在,大家都知道他的根底,想在镇上找活干就不难了。”
“你也看到了,”李皓和大外甥分析:“闻染匠家最多只能接到街坊邻居染衣裳的生意,如今的染料也只有最便宜的靛蓝色,只是糊口而已。”
“哇啦啦!”忽的,他松开拉着二狗子的手,张牙舞爪地在小孩面前胡乱舞动,嘴里还给自己配音。
二狗子面色不改,严肃地看了一会儿。
就在那人以为这小子被自己吓傻了的时候。
他突然伸开手臂,学着那人的样子,两脚岔开,蹦蹦跳跳。
嘴里胡乱喊叫一番,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不是吧,别把人家好好一个孩子吓傻了!
那人连忙收回手,闭紧嘴巴,迟疑着,想要按住二狗子的脑袋。
二狗子,一阵狂魔乱舞,口水都要飞溅出来了。
小脚重重地踩着飞扬的泥土,顺着风的方向,朝那人身上踢。
他那样子,可比那人看起来还要疯狂,布鞋都要踢烂了,大拇脚趾不安分地想要挣脱束缚。
脑袋左右摇晃,躲避着想要按住自己的大手,好似癫痫犯了一样,就差口吐白沫了。
就在那人真的开始怀疑人生,猜测这小子有病的时候。
二狗子突然站住脚,从小口袋里摸出个粗麻帕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搽干净嘴巴上的口水。
小脚抖了抖,鞋子干净了些,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那人差点看傻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小子在耍他!
“你个骗人的娃娃!”气得要命,刚才自己差点不顾装疯,要抱着小孩下山找大夫了!
二狗子笑嘻嘻的,那样子看着就欠揍:“我在学你跳舞啦,好不好看?”
好看个鬼哦!你那样子就跟真见鬼了一样!
那人一转头,不理人了,脚步飞快,几步就爬上了个陡坡。
二狗子才不想费力气爬山呢,有台阶的时候,都让老爹抱,别说现在既没有台阶,还没有人肉电梯了。
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甚至不和那人打一声招呼,好似完全无视了一样。
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哇啦啦。”那人怎么想怎么气不过,他还有事呢!
一扭头,飞快从山上几步跳了下来。
搂着二狗子,一口气跑到山顶。
“偷孩子啦,救命啊!”二狗子被风呛得直咳嗽。
那人面无表情地把小崽子放在山顶一块巨大又平坦的石头上。
石头一角斜飞出山体,周围连个简陋的护栏都没有。
山顶的大风肆虐,呼扯着二狗子的小身板,脚步几个踉跄,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手里拽着长长的野草。
他一副怕怕的样子,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缩。
小脑袋都要缩到衣领里面去了,眼泪挂在圆溜溜的眼睛下,似落非落。
那人瞧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得意极了,摇头晃脑。
“小崽子,怕了吧!”他不但没把二狗子拉下来,自己还跳上巨石,一步步走到靠近山崖的地方。
“过来,我带你去玩。”神情间多有引诱之态,像是拿着糖诱拐物质儿童的人贩子。
二狗子一边柔弱地摇头,一边拧掉鼻涕,任由它被大风吹掉。
啪唧一下,鼻涕砸到那人的裤腿上。
二狗子一脸无辜地笑了笑,转身,毫不犹豫地爬下巨石。
你谁啊你,咱咋可能把小命交到你手里呢?
看着他的背影,那人都快要气笑了。
这小崽子装起样子来真是熟练,不知道利用他那小模样骗到多少人呢。
看起来不过一两岁的样子,咋就这么机灵?
他也不跟这小孩废话了,是时候教会他,啥叫一力降十会啦。
脚尖轻点,半点声响不露,飞快靠近到他身边。
“蛋黄还要不要,我替你用点油煎了吧。”收完钱,突然就热情了起来,端着蛋黄,大火清油,煎了个黄澄澄的小圆饼。
二狗子拿着东西绕开人群,走回李皓的位子。
已经有好心人,用冰凉的井水,替他浇了几回烫伤的地方。
可惜用处不大,身后大片深红色的地方,不少透明的水泡相继鼓起。
二狗子忙把手上的鸡蛋清混绿豆粉递过去:“这里,这里。”
林雄接过来,替李皓涂在身上:“这可怎么是好啊,多久才能痊愈,马上就是童生试了,你这样怎么去呢?”
对啊,二狗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被送过来是替他挡灾得好运的,结果现在又出了这么个倒霉的祸事。
李皓却神色自若:“不过是小伤罢了,过几日用针头挑掉水泡,很快就能好了。”
他还有心情安慰二狗子:“快去吃饭吧,待会儿我送你回斋舍休息。”
“我的饭还没去领呢,曦儿吃我的吧。”林雄把自己的牌子递给他:“去吧,汤太热了,就麻烦别人帮着端一下。”
二狗子却不接木牌:“已经有人请我吃饭了哦。”
林雄颇为惊奇:“难道秦僻回来了?”
书院管理颇为严格,出了有假期或家中出事之外,一般是不允许出门下山的。
他们能吃东西的机会,也只有在饭堂里。
所以不论家世如何,每顿饭都是要珍惜的。
二狗子摇头:“是王紊哦,对了,朝着我们泼热汤的也是他。”
晃着脑袋,黑乎乎的小脸蛋上戴着得意的神色,他把刚才自己的一番英明表现润色的一番,装作是运气好,一下子就揪出了这个大恶人。
“是秦僻叔叔带着他去见山长了。”
二狗子有些好奇:“爹爹,他会受到什么惩罚啊?”
李皓看着他的眼神,闪过几分深思:“自然是按照学规做罚了。”
林雄颇为担忧:“虽说去的是秦僻,但王紊他。”
还不等他说完,李皓突然接话道:“不必担忧,山长为人最是秉公任直,况且还有秦僻这位谠言直声之人,必然不会放任此人的。”
瞧他一脸正气,全然是对山长与同窗的信任,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只觉得李兄还是过于天真,一身读书人的意气,只觉得世间尺度可用于所有人,却未曾窥见这世上还有王家那样仗着家世肆意妄为之徒。
哎,如今世风日下,有如此风骨的读书人已然少见了,就不要太早为李兄揭露这世间的残酷了。
带着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特怜爱的,每个人都摸了摸二狗子的小光头,还专门把自己汤碗里的肉都舀到他的碗里。
一群大男人,语气温柔地给自己送肉吃,看得二狗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能在无知无觉下,接受这番好意。
吃完午饭,同李皓交好的几人,小心扶着他的胳膊,带他回了斋舍。
林雄抹着小眼泪,一边回头看趴在床上的同窗,一边说:“我会替你同先生请假的,你好好休息吧。”
看着面色苍白,趴在那里的李皓。
二狗子也很愧疚,拿了一片大芭蕉叶,两只小手用力抓着,上下挥动,对着他的后背扇风。
“多谢曦儿,有了这风,便觉得不疼了。”李皓并没有阻止他,只是笑眯眯地接受了儿子的孝心。
静谧的午后,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热气被屋外的大树遮蔽,簌簌清风,惹人困倦。
很快,他手上的芭蕉叶变得沉重万分,耷拉在地上,小手一松,整个人撅着屁股,趴在小褥子上睡着了。
二狗子不明所以地打量着院子,是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因为王家在村子里兼做木匠。
又简单的工具和几块大木头散落在廊檐下,木屑混着泥土,脏兮兮的,看着没有家里面整洁。
“没什么特别的啊。”他看着爷爷。
李家阿爷把他抱起来:“你二姑父虽然做木匠,但他们家的地比咱们家的还少。”
他指着院子里快要完工的一个小木凳:“这样的凳子做十个,人家最多给这么一把小米。”
二狗子看他的手势,只能煮出一人吃的粥。
“咱们家的椅子好不好?”李家阿爷很耐心地抱着小孙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二狗子想了想:“有点歪。”
家里的椅子乍一看很正常,可是大部分木条都歪七扭八的,只有专门给自己坐的高高的椅子,特别的结实漂亮。
“哈哈。”阿爷好像很高兴:“那都是阿爷自己做的,不大好看吧,可是咱们家最老的椅子,都用了三十多年了。”
二狗子好奇:“我的椅子也是爷爷做的吗?”
“当然不是了,那是爷爷砍了一棵合抱粗的大杨树,找你二姑父做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爹的床也是用那棵杨树打的,怎么样,比爷爷奶奶的床结实吧。”
二狗子想到爷爷奶奶的那张床,几根拼接的圆木做支撑,上面总是铺着扎人的草席,一不小心弄破个洞,脚就要卡在里面了,因为床板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用短木头做成的网状。
他不太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们要换床了吗?”
他是不太喜欢那个床,但是也没有糟糕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看着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娇气过的小孙子,李家阿爷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然不是了,爷爷带你来二姑家,是想带你看看,咱们家和你二姑家,过的日子都差不多。”
他抱着小孙子坐下来:“你为啥要给大砖分钱?”
“他帮忙干活了啊。”二狗子说得理所当然:“大家都有分钱,不能因为大砖哥是亲戚就不分钱啦。”
李家阿爷接着问:“那为什么要带着大砖干活呢,因为他是亲戚吗?”
这个,二狗子果断摇头,只是因为大砖哥特别强壮,还很听话。
“那为什么找村子里的小孩帮你干活呢?”阿爷一点一点逼近自己想问的事。
村子里的小孩子所做的事儿,比起大砖来说,不是不可替代的。
二狗子好像有点明白了:“因为大家在一起玩啊,大人都有事情要忙,我们又没什么事做,爷爷,难道你会和我一块儿玩这些吗?”
想到自己原来那对父母,对着玩泥巴的小孩子的丑恶嘴脸。
他不太相信:“你不觉得小孩子玩泥巴很脏吗?”
李家阿爷笑了:“你爷爷一天到晚在地里玩泥巴, 二狗子爷爷问你,你一开始知不知道蚂蝗能赚到钱?”
“知道啊。”二狗子点头:“药铺里的掌柜的一开始就告诉我了。”
“那,你知道这一串铜板对于一个和咱们家差不多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二狗子看见二姑一脸喜色地跑进来,手里拎着一只褪好毛的鸡,搂着他就亲:“好孩子,等会儿二姑给你炖鸡吃,特意去三奶奶家弄的老母鸡,补着呢。”
大砖手都发抖了:“这,这些都是我的,这也太多了吧。”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铜板,串在一起,明晃晃的,连手上的重量都不太真实了。
二狗子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有点滴水痕一闪而过。
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大砖哥,这就是咱们这些天赚的钱,你不是知道吗?”
每次去县城卖蚂蝗,都是大砖担着自己一起去的。
但是大砖只知道,有不少钱,具体多少,他算不明白。
况且他一直以为,这是舅舅家的生意,自己每天就帮着跑个腿而已。
蚂蝗和小表弟能有多重呢,费不了多少力气。
虽然二狗子一直说会分钱给他,他也只当是像大柱哥一样,最后分个四五十文钱,这就不少了,干啥能这么轻松还能赚这么多钱呢?
二狗子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爷爷一定要带着自己来给大砖哥送钱了。
他的思维好像一直都是悬在空中的,和这些人完全的不同。
作为一个亲情缺失十几年的人,他从来没有认真地感受过自己周围的环境。
即使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大姑,帮着自己干活的大柱哥和大砖哥,甚至是在村子里时常抱着他打闹的大姑家的其他表哥。
这些人,从来没有完全走到自己心里。
他把钱一股脑儿地推到大砖哥的面前:“全都是你的。”
最后他们也没有在二姑家吃饭,爷爷带着二狗子跑出来了,两人走在小路上。
月光下,二狗子可认真地和爷爷说:“我以后一定要带着大家一起赚钱!”
爷爷摇头:“你还是孩子呢,每天能高高兴兴地玩就好了,等过几年,就送你去老童生那儿读书,和你爹一样。”
他知道,爷爷带着自己过来,并非是希望,他能够带着亲戚一起赚钱,而是想让自己亲眼看看,这些钱财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些脏兮兮的铜板,对于任何一个农家来说,都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二狗子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金钱的力量,竟然不是在使用它的时候,而是在土地上,在冷月下。
还没进村子,李家阿奶就站在村口,看见这俩人就气不打一出来:“干啥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吃饭,哪哪都找不着你们!”
阿爷低着头,和二狗子对视一眼,都笑了。
“笑啥笑啊!”奶奶抱起二狗子,嫌弃地看了阿爷一眼:“饿傻了?”
阿爷也不辩解:“晚上吃啥啊,明儿要去城里交税,咱家要不要把新粮卖了啊?”
奶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把旧粮卖了,新粮还是留着吃,明天一定得把二狗子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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