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见你
电影里有一百种遇见,不如我初初见你。
蓝衫,白鞋,似笑非笑的眼角
夕阳,放学,飞扬青春的少年
敲过晚钟的一中校园,正是处于峰值的熙攘。许安韵一个人站在池塘旁边的枫叶亭,不远处的小坡上,篮球在地板上一拍再一拍的腾起,落下,一声又一声地回响,似乎随着距离变得清晰。
于是再自然不过的抬头。好干净的男孩。她想。可能是阳光加持,男生五官显得分明,鼻梁高挺,眼睛不大但明亮,他在和身边的球友谈笑,眼神又好像心不在焉。
一群人谈笑着走过,男生下垮的单肩包轻擦过安韵的衣角,安韵的眼神只能落到男孩肩膀,舒展而有力。他的手掌调了调肩带,修长,白净,骨骼分明。嗯,个子正好。
“陈世,刚刚那几个球给劲啊,给你们队捞了少说10分了,这不得请大伙海底捞一波?”
安韵想起来了。说话的是新生入学代表发言的高二学长林述景。校服来自高二(三)班。ALL STAR的班级。
男孩是陈世。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悄然而起的关注。隐约有听见身边的女同学提起过,之前安韵只觉奇怪,女生们对这个男孩子的评价总是两极分化。有人觉得是“淡颜天花板”,当场拉帮结派成立后援会,另一种反对声则嗤之以鼻。得见真人,安韵却只想起爸爸的老丛水仙,茶汤清亮,香气淡却悠长。安韵觉得原来那些反对派眼光实在平平,瞬间庆幸自己今天恰到好处的遇见,下一秒却又想起他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光亮,心里不由得一黯;出生在教育世家,家里长辈规训“矜持自戒”,却难以抵抗这一瞬的心动。
男生在笑语间渐渐走远。安韵却回想着他眼角的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的方向,低头看向手表上的时间。该去门口等妈妈拿饭了,今天有松茸甜腊肠焖饭,炭烤海虾,新鲜的椰子鸡汤,又是大快朵颐的一餐。
拿了饭菜,默默走到食堂角落,在阳光缝隙处打开盒子。妈妈今天配了一朵红色玫瑰,还有一张纸——每天都有如愿以偿的期待。浪漫一如既往。这招是爸爸教的,说是不定时制造浪漫,省的以后被哪个小子的糖衣炮弹快速攻陷。
安韵的笑意轻落在眉梢,圆圆的杏眼一弯,心里泛起念头,确实是浪漫的一天。然后一盒一盒地打开,米香四溢,鸡汤清甜,虾肉紧实。她马上拿起手机,快速拍照,对妈妈发了个撒娇的表情。
“宝贝女儿,多吃点,马上要期末考试了,爱吃啥,妈妈时刻准备着。”安韵低头,微笑。
这时候又是一阵动静,隔壁桌坐下五六个男生,热闹的讨论,青春的气息,上扬的语调,正是刚刚熟悉陌生的蓝色班服。安韵眼角早已判别了出来,却不自觉地轻轻转头,和男生就这么四目相对。
一眼万年。即便是很多年以后,想起那个漫天晚霞的傍晚,仍是安韵无数次回味的明媚。